公主府占地極廣,縱然是偏僻一角的杏花林,也有三十來畝地。裏麵不止種了杏花,還有別的樹木,林密草深。
采絲緊緊抱住劉祺然的腿,放聲大叫,期望能引得路過仆從的注意。
昭陽公主治下雖嚴,府上奴仆眾多,但“牡丹花會”才是今日的重中之重,大半人手都在為此忙碌,其餘地方不過是常規巡視,哪裏會注意到這杏花林中的異樣?
劉祺然麵色猙獰,惡狠狠道:“你喊吧!使勁喊,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喊破了喉嚨也沒人能聽到!”
采絲不管不顧,兩手抱得越發緊了。劉祺然一發狠,右腳使勁一踹,采絲貼在他腳上飛了起來。為了不被他踹掉,兩手的指甲蓋都被掀翻,十指鮮血淋漓但她渾然不覺。
眼看劉祺然就要脫困,采絲一急,張口就朝他的小腿咬了下去,直咬得滿口都是血腥味。
劉祺然吃痛,“啊!”的一聲大叫,額角爆出青筋,喝罵道:“婊子養的賤貨!”伸出左腳,用腳跟狠狠砸向采絲的後腦。
隻聽得一聲悶響,采絲應聲暈了過去,四肢癱軟在地上。
劉祺然看了地上的采絲一眼,胸中那股邪火冒得更甚。胡亂抓了抓頭發,想起那嬌滴滴的徐大小姐,“嘿嘿”幾聲淫笑,辨認了地上的蹤跡便追了上去。
畫舫上,秋雨見塗曼珍扶著汪妙言回轉,唬了一跳,忙迎上來問道:“這是怎麼了?才多大一會,便搞成這樣。”
汪妙言一瘸一瘸地走到船舷邊靠了,虛弱地笑道:“都是我不中用,本要陪兩位妹妹去杏花林好好遊玩,還沒進去便被樹枝絆到了。”
“哦?你們主仆都傷了腳,那可真是不巧的很了。”秋雨唇角揚起笑容,眼中卻有著不加掩飾的鄙夷:“讓我看看,傷的可厲害嗎?”
汪妙言羞怯的低下頭,道:“謝過秋雨姐姐的好意,可這是在外麵。”要看腳必須掀起裙子,她一個閨閣小姐,在這光天化日之下,成何體統?
塗曼珍心中記掛著徐婉真,隻想趕緊將此間事了,回去杏花林中,急急接口道:“汪家姐姐,我這便扶你進去。”
說罷便示意畫堂將冬雪扶起,一人攙一個,朝最近的艙室走去。
她這邊心急如焚,但汪妙言仿佛不知道一般,略走兩步便要歇上一歇。麵上掛著愧疚的笑容:“塗家妹妹,我這裏實在是痛的厲害走不快,你就別管我了,這都上了畫舫,有秋雨她們在呢。你還是趕緊回去看看婉真。”
塗曼珍心想,送佛送到西,把她送進了艙房再走不遲,也不差這一時片刻的功夫。
這一步三挪的,好不容易挨進了艙房,汪妙言緊緊蹙眉,掀開裙子,用手緩緩將褲腿往上捋去。
塗曼珍看得倒抽一口涼氣,隻見她左邊的腳踝處腫起了好大一個包,又紅又腫,撐得皮膚都發了亮。她擔憂的問道:“汪家姐姐,看起來好嚴重,痛不痛?”
秋雨伸手在她的腳踝處按了按,汪妙言痛的“嘶”的一聲,眼角處掛著盈盈淚滴,卻揚起一張笑臉,安撫塗曼珍:“我沒事,嚇到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