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大夫人三番五次的上門,祖母的心意已經逐漸傾向樊彬。
眼下有這個機會見到他本人,徐婉真自然不打算坐以待斃,聽聽他的想法,最好是能打消了他的念頭。
見她堅持,徐文敏略想了想:“好,那就這麼辦。”
有他看著,定不會出什麼岔子。他也想親眼見見這樊狀元到底是何等人物,這幾次上門求娶誠意十足,得幫妹子掌掌眼。
當下打發人回去稟告徐老夫人,兄妹倆在外用了晚飯再回去。
“聽香水榭”位於天津橋的西岸,位置極好。對麵就是百官上朝的皇城,天津橋附近無人敢在此撒野。推開窗,洛水從窗下緩緩流過,帶來豐沛的水汽。
這裏隻接待達官貴人,陳設靜雅、菜品精致,一頓飯沒有個幾百兩銀子,根本下不來。
別看它門前冷冷清清,接待的客人也不多。但要訂其中一個院子,非得提前預約不可,它一個月的利潤就能抵得上“醉白樓”半年。
徐家的馬車緩緩駛入院內,直接在一間小院前停了。著青衣的夥計迎上來,規規矩矩的施禮問道:“可是徐家大少爺到了?”
這夥計通身的規矩,目不斜視,比有些大戶人家的世仆還要懂分寸一些。
徐文敏應了,桑梓扶著徐婉真下了馬車,青麥跟在後麵。
樊彬在小院的廂房中候著,聽見動靜便迎上來,笑著拱手道:“徐大少,久聞大名,今日可算是見著了!”
徐文敏一邊寒暄一邊打量他,好一位一表人才英武不凡的年輕小將,談吐間卻沒有武將的粗魯,氣度上佳。
這麼一名男子放在眼前,自家妹子竟然毫不動心?
幾人進了房門,分賓主落了座。
樊彬豪爽笑道:“今日,主要想見一見大家。”深深望了一眼徐婉真,卻發現她雖揭下了帷帽,但神色冷清,看不出任何心思。
夥計呈了席麵上來,菜不多,樣樣精致可口,剛剛好夠幾人食用。
作為主人,樊彬率先動筷,做了一個手勢:“請用。”食不言寢不語,三人默默的用著美食,各自想著心事。
待用飯完畢,夥計撤了席麵,沏了上好的茶水上來,一時間,室內茶香四溢。
徐婉真默默地捧著熱茶,想著待會應該如何開口。
卻聽見樊彬道:“徐大少,可否容在下與大小姐單獨談幾句?”
因來之前商議過,徐文敏點了點頭,道:“一刻鍾。”
樊彬感激的點頭致謝,能得到這個單獨相處的機會,彌足珍貴。
徐文敏起身,走到院中石桌旁坐下。桑梓、青麥也隨後退出,來到他身側。
初夏的傍晚,涼風習習。這個距離足夠遠,不會聽到兩人的談話,充分的尊重了他們的隱私。又足夠近,正對著敞開的房門,將裏麵二人的動靜看得一清二楚。
室內隻剩下他們二人,樊彬看著近在眼前的容顏,突然發覺那些想好的話,不知從何開口。
但時間有限,他隻好率先打破沉默,問道:“徐大小姐,不知在下可曾得罪過你?”
徐婉真眼睛看著杯中茶水,緩緩搖頭:“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