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妙言推門的手一頓,身子輕顫起來,她如此忍辱負重了,他還想怎地?
隻聽太子冷冷道:“這裏太亂,你收拾好再走。”說罷從椅子上起身,邁開長腿經過她的身側,連一絲眼風都沒給她,徑自推開房門,頭也不回的走了。
汪妙言看著房門在自己麵上關上,再也支撐不住,腿一軟委頓於地,眼淚情不自禁的流下來。在她的心底,滿是委屈和傷心。
這裏太亂?難道該怪她嗎?是她想要這樣的嗎?遭受了這樣的屈辱,卻要她親手來收拾,這無異於在她的心口,又灑了一把鹽。
她卻不想想,這本就是她要的結果,隻是過程遠遠超出了她的控製。
太子既然吩咐了,她也隻能一邊飲泣,一邊拖著酸痛無比的身子,將散亂在地的書冊、筆墨等物一樣一樣撿起來,放到書案上整理好。
身上傳來的痛苦讓她收拾起來動作極慢。等她收拾完畢,已經過去了半個時辰。她再次走到房門前,回首看看整潔的書案,剛剛那一場歡愛,如春夢般了無痕跡。
深深吸了一口氣,汪妙言推開書房的門,準備迎接門外侍衛的不屑目光。
但門外靜悄悄的空無一人,難道是太子方才走的時候,將他們全部帶走了?汪妙言腦中轉著念頭,腳步毫不停歇,低頭急匆匆的往自己院子趕去。
進了院門,聽到一向冷清無比的院中傳出來一些響聲。汪妙言立即頓住腳步,難道太子妃這麼快就得到消息,找上門來了?
卻見房中出來一名年紀約莫十一二歲的小丫鬟,她梳著雙丫髻,穿著太子府裏常見的淺碧色丫鬟衣裙,手裏端著一個銅盆。
見汪妙言進來,忙上前施禮道:“見過小姐,婢子喚作小蘭,是杜師爺讓婢子來伺候小姐的。”
汪妙言長舒了一口氣,杜師爺她是知道的,是太子的心腹幕僚。如今看來,這整個前院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自己和太子在書房那麼大動靜,他不可能不知道,撥這麼個小丫鬟過來,應該是有提前示好的意思。畢竟太子是出了名的不好女色,後院中的那些鶯鶯燕燕要不就是大選時皇上所賜,要不就是下屬所獻。
仔細算來,自己應該是太子主動要的第一個女子吧?怪不得杜師爺有這樣的動作。
汪妙言在心底苦笑,杜師爺要是知道了太子對她的態度,恐怕就不會如此殷勤了吧?
心裏雖這樣想,麵色仍要繃著,她點了點頭,淡淡道:“小蘭是吧?我知道了。”
進了房門轉過屏風,見到小蘭已準備好了一桶熱水。汪妙言恨不得立馬跳進去,但這個小蘭誰知道背後除了杜師爺,還有誰?
她保持著儀態,褪下衣裙邁入桶中,道:“辛苦你了!”
小蘭默默地伺候著她,方才的驚鴻一瞥,她身上的斑斑淤痕觸目驚心。
……
與汪妙言所想截然不同的是,花廳中,杜師爺正在苦口婆心的勸道:“太子殿下,這名女子留不得!”
太子眉毛一挑:“哦?如何就留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