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祖母這樣說,徐文敏點點頭,深以為然。兩家結親,向來是件大事兒。
如果妹子沒有被自己連累,此時的她,應該在蘇州,高高興興地繡著嫁妝,準備嫁到孫家去吧。
可惜妹子的運道不佳,在徐家有難之後,孫家便幹淨利落的退了婚。反倒是自己,遇見了有情有義的朱家,就算在大牢裏走了一遭,明天仍然能如願以償地迎娶朱家大小姐。
這讓他的心中,對徐婉真愈發的愧疚,一心想要為她尋一門更好的親事,用作彌補。
聽徐老夫人商議起這件事,認真傾聽起來。
徐老夫人道:“眼下,有兩個人選。一位是祝大夫人保媒的樊彬,為了此事,她多次上門誠意十足;另一位,則是孫家三少爺。這次他千裏來京,我本不欲見他,但他求了我父親的書信上門,我不得不見。”
說著,她瞥了一眼徐婉真。生怕提起他,會使她傷懷。但徐婉真隻垂頭坐在那裏,麵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收回目光,徐老夫人道:“這兩個人,你們且議議。”
本來談婚論嫁,不應有小姐本人參與。但徐婉真情況特殊,闔家上下都覺得虧待了她,才形成了一致意見,讓她也參與進來旁聽。
隻不過,由於這個時代對女性的一貫要求,徐婉真雖然能旁聽,卻要守著閨閣禮儀,並不方便發表意見。她的想法,隻能在私底下告訴徐老夫人。
徐昌宗率先問道:“智韜是我打小看大的孩子,心情不錯。外公在信上怎麼說?”
“父親稱讚他學問踏實、心性沉穩,將來會有大作為。”徐老夫人將塗老太爺的原話道出:“父親很少這樣稱讚一個人,孫智韜能夠獲得他的肯定,殊為不易。”
聞言,徐昌宗陷入了沉思。
孫家雖然知根知底,孫智韜也是好孩子,但畢竟是他們率先退婚。這有了第一次,就怕還有第二次。誰敢保證,徐婉真嫁過去會不會受欺負?
徐文敏擰了擰眉,道:“我絕不同意!就算孫智韜之後能官至一品又如何?將來發生什麼事兒,誰也說不準。他有個趨利避害、生性涼薄他的爹,屆時如果真有什麼事,孝道大於天,孫智韜也無能為力。”
對於孫智韜,徐老夫人也左右搖擺不定。
徐昌宗也不想拿自個兒的女兒去賭,但想了想,擔憂道:“眼看明年的秋闈在即,就怕我們拒絕了他,會影響他讀書。那我們徐家,豈不成了罪人?”
他的這個擔心,倒是和徐婉真不約而同。
徐文敏嘿嘿冷笑,道:“悔婚是他們孫家幹的,我們也沒讓他再來求親。讀書也好、考舉人也罷,都是他孫智韜自己的事情。”
說到激動處,他站起身子,道:“如果因為我們拒絕了他的求娶,而讓他頹廢,那隻能說明他心智不堅。關徐家我們何事?”
徐老夫人示意他坐下,道:“話雖然這麼說,但對他,始終有幾分於心不忍。”
看著他從一個聰慧的孩子,成長為能一名溫潤如玉的君子。徐老夫人對孫智韜,是打心眼兒裏疼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