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那名無禮男子的逼問衙役,徐婉真眉頭輕皺,轉過身來,冷冷道:“你不必為難他。”
聽到她的聲音,晉南侯小侯爺如飲甘泉般愜意,走近兩步道:“小娘子芳姓大名?家住何處?”
這兩句話問得不倫不類,極為逾禮。
但徐婉真根據眾人對他的態度、和他穿著的衣飾,猜測他的身份不低,便不與他計較,反問道:“你是何人?”
他得意洋洋的笑了起來,道:“教小娘子知道,小爺我乃晉南侯小侯爺,雷霸是也。”
原來是實力雄厚的晉南侯府,怪不得他氣焰如此囂張。
徐婉真心下了然,冷聲道:“安國公府莊夫人,乃是我的義母。”她的身份並不是什麼秘密,隻要他稍微打聽便可得知。何苦讓他為難這些執行公務的衙役。
若是不論權勢,單論地位,國公府要穩穩壓住侯府一頭。因此,她報的才是莊夫人的名號,而非塗山長。
“我說小爺竟然沒有見過你?原來是你。”
和劉祺然一樣,雷霸人如其名,也是這京中一霸。
劉祺然渾得真實,是厭惡府中的汙糟事,才終日和三教九流混在一起。而雷霸,簡單說來,就是缺心眼。
晉南候每次見到他,都不禁歎氣。想他一世梟雄,怎麼就生了個這麼個榆木疙瘩的兒子。要不是實在沒有別的選擇,他一定不會將他立為小侯爺。
他的身份比世子要低上一等,但從實力上,晉南候又要高出平國公府不少。他和劉祺然每每一見麵,就如兩個鬥雞一般互別苗頭。
這苗頭別得久了,一來二往的,為著一些大事小事,便結下不少的仇怨。
今日,他原本在另一頭看熱鬧,聽到有人說劉祺然摔到了堤岸之下,他才巴巴的趕過來看熱鬧。
沒想到,竟然能見著最近鼎鼎大名的安國公莊夫人義女。
雷霸搓搓手,這倒有些不好辦了。如果她是沒什麼身份地位的,當街擄人他也是做得出來的。
徐婉真見他不說話,也不再搭理他,探頭往河岸上看去。
這裏距離雖遠,但她服用了“瀝泉晴月花”的結晶,目力遠超常人。
河岸上高大威猛的將軍,正是武勝。他還身著鼓頭的裝束,未來得及更換。
一名胡子花白的太醫,正在給躺在亂石上的劉祺然上著夾板,固定傷勢。隨即,幾名小廝從船上抬了一扇門板過來,將他抬進了船艙。
武勝、太醫也跟著進了船,朝著天津橋駛去。
徐婉真收回目光,看也不看呆立在一旁的雷霸一眼,帶著采絲、青蘿轉身就走。
沒有了主子的吩咐,晉南候府的下人也不敢再阻攔。
在經過雷霸身邊時,他聞到一股冷冽幽香。雷霸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神色陶醉道:“這才是真美人!體態、麵容、聲音、體香,無一不美啊!”
這樣當眾點評一名閨閣小姐,是極端無禮的行為。
采絲厭惡的看了他一眼,扶著徐婉真快步向前走去。碰到這樣的無賴,徐婉真心頭厭煩無比,掩蓋在帷帽下的麵容更加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