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他來的時候,也沒有提這件事,是要給自己一個驚喜嗎?
換回了自己家常所穿的淺青色襦裙,徐婉真坐在窗下,嘴角噙著微笑想著心事。
青蘿本來還想問幾句未來姑爺的事情,見到她的神情,抿嘴一笑,扯著青麥悄然退下。幾息的功夫,房中眾人都退了下去,隻留下采絲靜靜候在一側。
終於等來了這一天,徐婉真捧著手中熱茶,心底是滿滿的甜蜜。
宜人是誥命夫人的封號,自己還沒嫁給他呢,倒是提前有了封號,感覺有些怪怪的。
但這個五品宜人,定然是他想法子為自己求來的,應該是了讓自己不受欺負吧?
畢竟,以自己的商戶出身,就算有了安國公府義女的身份,在那些驕矜的京城貴女眼中,也不過是個滿身銅臭的鄉下土包子。
從牡丹花會到消夏宴的待遇,足以說明這一點。
在公主府時,唐元瑤帶頭找茬,其他貴女雖然沒宣之於口,但隻靜靜看著,就已經說明了她們的態度。隻是從小接受的教養,不允許她們口出惡言罷了。
除了定國公府曹家的幾位小姐,滿室盡是鄙夷的目光。
哪怕是莊夫人,在那時也未曾將她放在眼底吧?
後來在消夏宴上,她們更是有心給她一個下馬威。午後遊玩時,除了石家兩姐妹,也無人尋她一道。這種現象,本就說明了和她之間無形的隔閡。
好在徐婉真本就喜好清淨,不好熱鬧,又是兩世為人,才能安之若素。
有了這宜人的誥封在身,在距離成親的兩年多裏,就能在正式場合保護她,不會被人以勢相欺。
他事事為自己打算,就算此刻他不在身邊,徐婉真也覺著無比的安心。滿滿的幸福,甜蜜的就要從心底溢出來。
她走到書案前,上麵擺著一封前幾日塗芳顏剛寄來的信。這兩日忙著準備進宮,尚未抽出時間來給她回信。眼下正好,有了這樣的大喜事,剛好和好姐姐一起分享,讓她也高興高興。
采絲輕手輕腳的走上前,倒入清水到端硯中,拿起墨條為她磨起墨來。
徐婉真打開一旁的盒子,取出一支彩翎鵝毛筆,蘸了墨汁,略作思慮便開始回信。
在信中,細細問了她的近況,又就她來信的內容進行一一解答。才輕描淡寫的寫了幾句,自己已經被太後賜婚給忠國公府上二公子,還受封了五品宜人。字裏行間,都是掩不住的喜悅。
一封信寫完,用和田玉鎮紙壓好,等墨晾幹。
徐婉真望著窗外的芭蕉,正好看見徐文敏眼角眉梢都是喜色,走了進來。
她忙迎了出去,笑道:“什麼事情,讓阿哥如此高興?”
徐文敏瞪了她一眼,道:“妹子的婚事定下,還得了五品誥封,自然是為此事高興。”
徐婉真抿嘴偷笑,道:“前麵的人散了?”
“散了。”徐文敏一屁股坐到她房中的黃花梨卷草紋玫瑰椅上,放鬆了身子,笑道:“我笑得臉都僵了,妹子快拿些好吃好喝的,好好招待你阿哥。”
徐婉真因禍得福,失了孫家這門親事,卻得了忠國公府這麼好的親。讓徐文敏心頭的愧疚感,減輕了許多。才會露出這樣自在的神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