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祺然和塗曼珍並肩往回走,借著袖子的掩護,劉祺然握住塗曼珍的柔夷,兩人慢慢前行。
“那個時候我還很小,不懂為何父親總是有那麼多女人,母親為何總是以淚洗麵。他們兩人都沒功夫理會我,我便越來越頑劣,將院子鬧得雞飛狗跳,氣走了好些老師。可惜,就算是這樣,父親也沒有多看我一眼。”
劉祺然說起兒時的一些事情,塗曼珍靜靜聽著。
“讀書我是讀不進去的,幸好對習武還感些興趣。也幸好那時府裏來了一位拳腳師父,他對我很嚴厲,但也很好,我才習得一些武藝在身。不過很可惜,不知什麼原因他離開了,之後我就再沒認真習過武,成了一個半吊子。”
聽他說起過往,語氣雖然淡淡的,卻能聽得出來,他並未釋懷。塗曼珍心疼的反握住他的手:“後來,你找到這位師父了嗎?”
“我那時太小不知事,等我大些想要尋找,江湖渺渺哪裏還能尋覓到師父的蹤跡。”劉祺然搖頭歎息。
“後來略大些,便知道這些個女人,就是讓母親以淚洗麵的原因。我又有武藝在身,開始懂得要保護母親不受欺負。”
劉祺然目露凶光:“她們隻要敢欺上門來,來一次我便打一次。頭幾次,她們去找父親告狀,我也被家法收拾。但隻要我身上的傷一好,就找那告狀的女人,加倍報複回來。就這樣,慢慢的她們才不敢招惹我們母子。”
“母親慢慢也對父親死心了,不再管那些女人的糟心事。關起院門來禮佛,帶著妹妹弟弟過自己的日子。而我實在不願回府,就整日浪蕩在外麵,手底下打架的本事,就是那時練出來的。”
說到這裏,他的目光變得柔和,停住腳步看著塗曼珍道:“若不是有幸遇見你,若不是塗博士教我明理,恐怕我還是那個人們眼中一事無成的混世魔王。”
劉祺然還是第一次對自己說這些,聽得塗曼珍心頭又酸又脹。
她是想做就做的性子,也不管這是青天白日,更不管這是在院子外麵隨時都會被人看見,她伸手環抱住他的腰,仰頭道:“那些事情都已經過去啦,在珍兒的心裏,夫君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她比劉祺然要矮一個頭,這樣仰頭看著,眼睛水靈靈的蘊含著飽滿的情意,那是對他全心全意的信任。劉祺然心頭感動,恨不得立刻將她揉進自己的骨子裏去。顧忌著在外麵,蜻蜓點水的啄了她的櫻唇一口,牽起她繼續往前走。
“娘子放心,這兩年我想通了好些事。眼下身上有了差事,我這個世子也不能總混吃等死,靠點卯過日子。說實話,平國公這個爵位我其實不在乎,但我不能辜負母親,也不能讓你在姐妹們麵前抬不起頭。”
“你那個表妹實在是有本事,她嫁的那位夫婿,我有些看不透。等過段時日,你發個帖子,姐妹們聚一聚,我想和武正翔說些事。”
塗曼珍點頭應了。
她去送嫁的時候,徐婉真還昏迷著。聽到她在成親第二日就醒了,塗曼珍也替她高興。隻是女子嫁了人,身在夫家就沒原先那麼自由,還未曾見過她。既然夫君有這個意思,她也想見見婉真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