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說得輕描淡寫、雲淡風輕的模樣,塗曼芬自然知道,事情不可能這麼簡單。事涉兩個家族,到了如今,已經不單單隻是她和程景皓兩人之間的事。
但她也算想通了,既然妹妹不想讓自己擔心,便揭開此事,聊起姐妹兩人過往的趣事來。
從東廂房裏出來,塗曼芬徑直去了上房。
示意桑梓守住房門,倒不是防著外人,主要是怕兩人的談話不小心被塗曼芬聽見,徒增傷心。徐婉真問道:“如何了?”
“母親心疼姐姐,父親一力主張和離。隻是祖母不願,說要拿到真憑實據才能上門質問。”
徐婉真輕笑出聲,這還真是林氏一向的作風。哪怕輸了裏子,也要顧著麵子。證據?這都過去了好幾日,無論是安胎藥方、不該出現的蘆薈,還是行房,這樁樁件件哪裏是拿得出證據的?
不過是給了程景皓推脫的借口罷了。在心裏,徐婉真又將林氏看輕了幾分。一個不護著自家孫女的人,還有什麼資格做長輩。
“我讓梅心帶著兩個人,去把程景皓給抓來吧。拷問一番錄個口供,有了這個,你祖母不願也得願了。”
聽她這麼說,塗曼珍一臉興奮的神色,笑道:“表妹跟我算是想到一塊去了!”既然沒有證據,就隻有讓程景皓認罪一途。
“我們姐妹已經跟表妹添了好多麻煩,就不再勞煩表妹的人。”塗曼珍道:“我已經差人去找劉祺然,讓他來辦。前次他就把事情給辦砸了,這次要再辦不好,我定饒不了他!”
徐婉真聽得好笑,這真是一物降一物。恐怕劉祺然也未料到,會心甘情願被塗曼珍吃得死死的吧?
兩人正說話間,青蘿來稟,平國公世子到了垂花門邊上了。
徐婉真打趣:“你家世子真是召之即來,曼珍表姐,你馭夫有道呢!請他進來坐坐,你也好細細與他分說。”
塗曼珍搖頭道:“不用,我去二門上跟他說了便是。姐姐心思細膩,見劉祺然來了,必然會多想。”
徐婉真笑了笑,她看上去大大咧咧,真遇到事的時候,想得可算是周全。
……
劉祺然站在垂花門邊上,手中拿著馬鞭,正百無聊賴的盯著一棵垂柳發呆。還未到和武正翔約定好的時間,昨日說的事情,也不知武家考慮的怎樣了?平國公府若想擺脫眼下這份平庸,附驥於武家旗後,乃是最好的機會。
“呆子!在想什麼呢?”
聽到塗曼珍的聲音,劉祺然轉過頭去一笑,吊兒郎當道:“娘子這麼急找為夫來有何事?”四下裏看了看,壓低聲音道:“是不是空閨寂寞,隻一晚的時間,便思念為夫了?”
調戲起自家娘子來,劉祺然可謂駕輕就熟。
塗曼珍的俏顏之上騰起一朵紅雲,抬腳衝著他穿著的金絲閃緞軟底皂靴,一腳踩了下去。
她本是弱質女流,這一腳下去力道有限。但劉祺然連忙配合著她,抱著腳原地跳了幾下,口中叫道:“你這是要謀殺親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