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兩人和其他官員的距離更遠了,姚尚書才壓低了聲音,道:“昨日之事,老夫替幼女向夫人道歉。”
武正翔點點頭,坦然受了。顯然姚尚書並不想胡攪蠻纏,為女兒出頭。想來也是,對一名堂堂二品大員來說,再怎麼寵愛,那也隻是一名女子。
豈會為了女兒,來得罪眼下皇恩深重的武家?
“尚書大人,武某有幾句話,不得不說。”武正翔道。
姚尚書拈須一笑,道:“將軍別急,聽完老夫的話再說。或許,我們是同一個意思。”
武正翔斜了他一眼,唇角勾起一絲微笑,問道:“會嗎?”
莫名的,姚尚書從他的這絲微笑中讀出了危險,果真是有凶名在身的人。定了定神,他連聲道:“會的,會的!”
“芷玥年幼,又是我的老來子,一向被寵慣了。隻是,她的婚事卻由不得她做主。請武指揮使放心,我們會給她另定親事,不會給你帶來麻煩。”
武正翔點點頭,他有這個意思就再好不過。那些原本想好的手段,就不必使出來了,還節省一些精力。
“多久?”他問道。
姚尚書一愣,才反應過來他在問定親事的時間。苦笑了一下,道:“半年!”
見武正翔的眉頭皺了皺,他忙急急解釋道:“她才剛剛及笄。原先夫人想要多留她幾年,就一直沒有挑到合意的親事。將軍你也知道,就算是低嫁,在京中要找一門合適的,也不容易。”
這倒是實話,武正翔沉吟片刻道:“那敢問大人,如何保證在這半年內,她不出任何意外?”
意外隻是委婉的說法,其實是擔心姚芷玥又不分場合地點的,貼上來。
這話聽得姚尚書臉皮發燒,卻又無力辯駁。作為父親,他為姚芷玥的行為感到羞恥,也為武正翔的不屑一顧感到憤怒。
姚芷玥再怎麼不對,也是他如珠如寶疼愛了十多年的女兒。卻被眼前這個男人,如此嫌棄!就算以他的城府,仍是將不悅之情露在了臉上。
緩了緩情緒,姚尚書反問道:“難道老夫的保證,還不足以為憑?”
武正翔突然站定了身子,看著他道:“武某自然是相信尚書大人。”潛台詞是,不相信姚芷玥和尚書夫人。
“既然將軍如此擔心,老夫便將小女看管起來。直到她出嫁,都不能踏出家門半步!”姚尚書神情微怒,問道:“這樣如何?”
武正翔微微一笑,拱手道:“老大人果然是信人,一諾千金。方才言語不敬之處,還望大人海涵。”
這小子,原來是在試探自己?難怪年紀輕輕就能做到如此高位,果然有兩分道行。
姚尚書不悅之情盡褪,笑道:“你我同殿為官,自當相互包容。”
兩人的腳步再慢,邊說邊走也到了端門。驗過了腰牌出宮,兩人在端門處就此告辭。
還未待自己出手,就已經解決了這件事。武正翔心頭暢快,策馬朝著驍騎衛衙門而去。
昨日傳回的消息,林師爺的行蹤已逐漸被掌握,離他去江南道的時間也就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