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公主也上前見禮,付賢妃問過她們的功課,道:“你們學得很好,待我稟了皇後,她也會高興。”
兩人對視了一眼,發現彼此的神色中盡是興奮。付賢妃既然這麼說,就是有賞賜了。
付賢妃雖然代理了大半宮務,卻在身份上拿捏的清楚。她可以代曹皇後過問公主的功課,卻不能代為賞賜。
曹皇後才是她們的嫡母,而她非嫡母非親母,代為賞賜便是逾越。
說了幾句,付賢妃就要離去。
在付賢妃的眼角餘光,卻掃見一抹雲錦。定睛一看,卻是站在寧先生身後的一名丫鬟,在她的鵝黃比甲下麵,露出素色雲錦下擺來。
付賢妃心頭疑慮,雲錦這麼貴重的麵料,怎麼會穿在一名丫鬟身上?再不露痕跡的打量了那丫鬟一眼,見她頭埋得很低,但露出來的嘴唇和下巴,卻令她想起一個人。
徐婉真心頭直打鼓,她的感覺敏銳,知道賢妃已經發現了自己,正在打量。
兩人心頭都頗為緊張,寧先生上前一步,將徐婉真的身形遮住,笑道:“還未回稟娘娘,我們正要往延慶宮去。”
她在入宮之時,就已經遞了帖子進延慶宮中。那張帖子是徐婉真親手所書,隻要進了延慶宮,溫沐蘭和她身邊的青麥,就能認出她的筆跡。
“延慶宮?”付賢妃在心裏默默過了一遍這三個字,再結合眼前這個可疑的丫鬟,想起她和寧先生之間的交情,便恍然大悟。
她所猶豫的,隻是擔心宮中混進來不明身份的外人。既然是那個人,那這其中的彎彎繞繞,她還是不過問的好。
“原來先生要去見太後娘娘。”既然撞見了,付賢妃也不妨賣個好,吩咐宮人抬來三杆軟兜,道:“此地去延慶宮有些距離,給先生代步。”
就算給寧先生代步,也不用叫三杆來,分明是認出了自己。
既然如此,徐婉真也就不再遮掩。與其讓付賢妃猜疑,不如讓她吃顆定心丸。她抬起了臉,朝付賢妃微微屈膝致謝。
見到果然是她,付賢妃心頭大定,並不聲張,隻率著眾人走了出去。
見這裏已經下學,殿外候著的宮人便進來迎接兩位公主。寧先生也承了付賢妃的好意,三人分別上了軟兜,朝著延慶宮而去。
離這裏有了些距離,付賢妃身邊的心腹宮女紅杏才忍不住問道:“娘娘,寧先生夠資格,您怎麼還將軟兜賞了她身邊的丫鬟?”
付賢妃微微一笑,在她身邊附耳吐出一個名字。
紅杏是她的心腹,有什麼事她向來不瞞著她。更何況,這件事實在是透著古怪。她撞破了此事,也難免有些好奇,想要和人分享。
紅杏驚得兩眼圓睜,以手掩口,輕聲問道:“那肖太後宮中的?”
“自然是假扮的了。”
紅杏琢磨了半晌,主仆二人相視而笑。共享了同一個秘密,兩人間的關係都要親近幾分。
延慶宮裏,不複以往的冷清幽深。
肖太後纏綿病榻,曹皇後下令增加了伺候的宮人、醫女,太醫院每天請三次平安脈,時常有人進進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