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棲蘭自幼缺乏母親關注,唯一能說得上話的,隻有一個混賬大哥。她便全身心的沉入書本尋找寄托,對人情世故上麵,確實是不懂。
在平國公府,曾氏讓她獲得了應有的教養和儀態。但由於父母的缺位,她對感情並不理解。對於人情世故,更是生澀無比。
否則,她也不會做出,讓劉祺然給他編個京城未婚男子名冊的事情。
也不會對樊彬一見鍾情之後,就一頭栽了進去,義無反顧。甚至求得了劉祺然的同意和支持,離家追尋樊彬而去。
在她的世界中,隻有她去不去做,沒有能不能達到目的這個說法。
就算現在不能達到,她就一直努力著,想著總有一天能達到。
就像對樊彬,他已經拒絕了她好幾次,劉棲蘭卻認為是自己不夠優秀的緣故。她不斷努力改變提高自己,認為總有一天,會達到樊彬的要求,從而讓他接受。
她,卻從來沒有想過,感情的事情要你情我願。樊彬不接受她,並不是因為她不好,而是因為他的心中住了別人。
所以,徐婉真這番話,是她在書本中從來沒有學習到的知識。都說書山有路,但是,竟然有些事情不用追究到底的麼?
劉棲蘭有些糊塗,但她並不笨。在心頭咀嚼了幾遍這句話,覺得其中蘊含了做人處事的道理,是她以前從未想過的。
徐婉真看著她的神情,心腸沒來由的一軟。
平國公府的事情,她也略知一二。她和塗曼珍來往親密,塗曼珍是個大大咧咧的性子,偶爾就會說說府裏的弟弟妹妹。
曾氏剛剛生下劉祺然、劉棲蘭兄妹時,才剛剛嫁入平國公府兩三年。那會年輕,對平國公的花心又是生氣嫉恨,又是無可奈何。
才導致了兩兄妹在幼時無母親教導,如野草一般肆意生長,長成了如今的性子。
劉棲蘭生性聰穎,若不是因為這個,豈能不通人情世故?
徐婉真看著她的眼睛,微微一笑道:“我唯一可以告訴你的,不用等太久。一有了消息,我立即遣人來告訴你。”
“真的?”劉棲蘭眼睛閃出璀璨的光芒,道:“棲蘭多謝二少夫人。”
“這幾日,你要是沒事就多跟在你母親身邊。省得胡思亂想,也可以多看看她是如何主持中饋、人情往來。”
曾氏作為當家主母,膝下又有四個子女。幼子體弱,她對已經長大成人的劉棲蘭,關注就不可避免的少了許多。
不過,劉棲蘭可以自己主動一些。不管她能不能如願以償的嫁給樊彬,出嫁後總是要當家理事的。
她既然來找自己,徐婉真也不妨多說一些提點她。與人為善,徐婉真並不覺得自己會損失掉什麼。
劉棲蘭歡天喜地的走了,青蘿來報,兩位管事到了。
“讓他們在暖閣等著。”徐婉真吩咐,她要晾他們一晾。
兩名管事進了致遠居,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南北貨行的那名掌櫃姓戴,五短身材。就算努力掩飾了,眼睛也忍不住東瞄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