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芷玥在臨死前沒有說出其他事情,令她鬆了一大口氣。壓著心頭的大石一去,難以遏製的悲痛才湧上了姚夫人的心頭。
母女兩人從前的那些點點滴滴,她牙牙學語,蹣跚著學走路的等等場景,浮現在姚夫人的腦海之中,令她哭得幾欲暈厥。
“姚大人,你還有事要忙,且容我告辭。”武正翔拱手告辭。
姚尚書麵色哀痛,拱手道:“內人失態,我就不送武大人了。”遣了下人將武正翔送出去,姚家要開始準備姚芷玥的後事。
此時坊門已關。但憑著驍騎衛指揮使的身份,自然是通行無礙。
回到致遠居,看著窗下映出來的柔美剪影,武正翔加快了腳步。
“婉真。”他衝進門,將她緊緊的摟在懷中,喃喃低語道:“婉真,幸好不是你。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依偎在他溫暖的懷抱中,聽著他心口傳來結實有力的心跳聲,徐婉真柔聲安撫著他的情緒:“翼之,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武正翔微微放開她,對她身世的疑慮浮上心間,這是他恐懼的根源。他總覺得,她和他並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害怕哪一天她會無聲無息的消失。
可是,到了嘴邊的話,又被他咽了回去。
不問,還能自己欺騙自己。如何問了,她就此消失了怎麼辦?
她就像是上天降下來拯救他的仙子,會不會當自己知道了真相,她就完成了使命?
武正翔覺得自己有這樣的想法很無稽,但她是那麼與眾不同,讓人無法忽視。
末了,他隻是深深的歎了一口氣,將她再次攬入懷裏。隻要她在自己身邊,還有什麼值得追究?所有的不安,都由自己來承擔吧。
徐婉真依偎在他的懷中,心中有話,實在是不吐不快。
“翼之,我有些話想說,又怕影響了你的判斷。”她有些遲疑,畢竟,後宅婦人不得過問外事,乃是規矩。
武正翔伸手取下她頭上的玉簪,放下她一頭如絲緞一般光滑柔亮的長發,笑道:“我還不知,我們之間說話還需三思。”
徐婉真笑道:“那我可說了,聽完你不許嫌我多事。”
武正翔應了,道:“說吧。”
徐婉真離開他的懷抱,到桌邊坐了下來,讓自己能清醒些。
捋了捋思路,她緩緩道:“翼之,今日之事,讓我的感覺很不好。太子妃的這種做法,令我有些不安。”令她心頭對太子起了隔閡。
武正翔冷哼一聲,這件事很明顯,是太子妃以徐婉真為餌,意圖做掉姚側妃。
她隻一心謀劃自己的利益,未將他人性命放在心上。這樣的性情,再加上她的長袖善舞,端的是口蜜腹劍。
而太子,很明顯在事後隻想擺平武家,又不願放棄姚家。
相較於慶隆帝,武正翔和太子的關係明顯沒那麼緊密和信任。
武正翔握住徐婉真的手,道:“放心,我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
徐婉真反握住他,輕聲道:“有夫君在,我不怕。我所擔憂的,反倒是夫君你。”
武正翔和太子之間,不像有和慶隆帝一樣的深厚情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