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之!”
徐婉真發現了他的不對勁,低聲喚道,將他從黑暗中驚醒。
武正翔渾身一震,清醒過來。
看著手上緩緩滴落的鮮血,和徐婉真擔憂的眼神,他忙用絲帕將受傷的手裹了幾圈,道:“是我不好,嚇著你了吧?”
他在心頭責怪著自己,怎麼這般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幸好婉真不是一般女子,否則要是嚇著了傷著胎兒,他才是追悔莫及。
徐婉真搖搖頭,道:“我沒事。翼之你不要再做傷害自己的事。”
武正翔正色道:“隻要你別提這件事,我就不會。”
徐婉真隻得將勸他的話咽了回去。
原本,她想說,我知道你的心裏隻有我便夠了。娶一個契丹公主,可以換得一世平安,這不是一件很劃算的事情嗎?
可是見他這樣,這些話讓她怎麼說得出口。何況,她自問不是大度的人,做不到與寒香和平共處。
“好。”徐婉真無奈的搖搖頭,道:“那我不勸你。可是這件事,總得有個解決的法子。而且不管怎樣解決,都不會圓滿。”
是的,隻要武正翔沒有如了太子的意,娶了述律寒香,太子就始終不會滿意。
無論怎麼設計,無論看上去多麼天衣無縫的布局。
握了握她的手,武正翔態度堅決,道:“這件事你就不要再操心了,安心養著孩子,都交給我。”
徐婉真點點頭,問道:“翼之,你有沒有絕對信得過的心腹?我不是說驍騎衛裏麵。”
“有,怎麼了?”
“阿哥他們的商船開春後就會出海。翼之,你讓他多帶些人手,跟著去一趟。”
假設武正翔與太子鬧翻,在高芒繼續待下去非常危險。這個時候,需及早的謀求後路。
徐婉真在心裏算了算,唐朝是公元六百多年,換了高芒時間上也不會相去太遠。
這個時候的歐洲,正處於中世紀早期。如果按她前世在地球的曆史,應該正是西歐互相戰亂的時候,還未出現一個統一的民族國家。
來高芒太久,她想得有些費勁。隻隱約記得,東歐應該被強大的羅馬帝國統治著。
但是,她更記得,這個時候的日本由天皇統治著,進入了一個平穩的盛世。還數次派了遣唐使渡海而來,學習了大量的中華文化。
可是,這個地方的曆史顯然不同。
唐朝變成了高芒,而日本也處於大名林立割據的戰亂之中。在歐洲,誰也不知道正發生著什麼事。
所以,徐婉真才想著讓武正翔派人去歐洲查探一番,早作打算。
她想得出神,沒看到武正翔看著她若有所思的神情。
她在他麵前從來不加保留,但一個蘇州的商戶之女,何來這等遠見?
想當初,讓徐家開拓海路也是她的提議。事實證明,遠洋船隊雖然一個不慎就有船毀人亡的風險,但利益也極為豐厚。
武正翔進一步證實了心頭的猜想,收回目光。既然她不說,他也願意等待。
“好。”他一口答應下來。
武銳最適合此事,作為“白夜”組織裏的統領,他的身份本就見不得光。
他能將他收在身邊,源於慶隆帝對他信任。一旦太子登基,隻要稍加追查,武銳的身世就瞞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