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梁琴(四)(1 / 2)

單手敲著窗沿,這件事告不告訴白浠。雲漓抬眼看了看白浠的房間,又低頭思索了片刻。今晚還是先去北齊皇宮走一趟吧。

深夜,已經安靜下來的北齊皇宮一角,雲漓緩步前行,雖不至大搖大擺卻也悠閑愜意,好似這不是重重把守的皇宮內苑,而是彼岸的長長走廊。

“既然來了何必再躲躲藏藏?”逆生一隻手拎著酒壺,一隻手端著酒杯,坐在殿前的亭子裏獨酌。雲漓大大方方的走出來,躲躲藏藏?不是她的風格。“我一路宮道走來,光明正大,何來躲躲藏藏?”

逆生將桌上的另一隻酒杯倒滿遞給雲漓,笑著說道:“好久不見,你確實不同以往了。”今天楚玲瓏說起他還不信,現在一見,果然如此。昔日冷傲孤僻不喜言語,今日卻巧言善辯豪不遜色。

“不如不見。”雲漓一仰頭飲盡杯中的酒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裏?靡音肯放你出來?未汲都不攔著麼?”雲漓的話引來逆生一陣大笑。可雲漓卻覺得這笑無端的破壞了今夜的大好月色。

“當然不會同意,未汲也會攔著,可那又怎樣?我不是照樣出來了。”又是一杯酒下肚,逆生的神色似乎有些許的迷離。看看周圍的花圃,枝繁葉茂嬌豔無雙,可他卻要凋零枯萎,逆生的眼中刹那充滿了不甘與怨懟。

雲漓將一切看在眼裏,逆生似乎是遇到了不可解決的事,否則以他的狂傲怎麼會對她多加言辭。那可是個連糜音和未汲都不放在眼裏的主。

猛的,一隻酒杯摔在了自己的腳下,雲漓未動,看著忽然就暴怒了的逆生。“離開那裏,你似乎很不順利。”不是試探是肯定,雲漓慵懶的嗓音讓逆生一怔。毀了千年的靈根隻是算不順利的話,那這世界上大抵也就沒有別的事算是不順利了。

雲漓一直覺得女人是這世上最善變的了,可逆生不是女人,他卻比女人更善變。此刻一臉笑意的逆生,讓雲漓絲毫看不出前一秒鍾將酒杯摔在自己腳下的是他。可那滿地的酒漬和破碎的瓷杯屍體都在提醒著她,剛才那一幕是真的。

“雲漓,你我相識一場,我相信有些事你會幫我的,對吧?”帶著誘惑的笑,逆生就像是引誘你上當還讓你相信他是迫不得已的好人。雲漓的嘴角不在上揚,肯說正題是好事,可她卻不一定願意幫他。“如你所說,我們隻是相識一場,我為什麼要幫你?”雲漓的表情有些凝重,逆生,不是她可以挑戰的人,但她也不可能讓人脅迫。

啪啪啪,寬厚的手掌在左耳邊拍著,“好膽識,雲漓,你可知道,隻要我願意,你今天就休想走出這北齊皇宮!”

迅猛的掌風襲來,雲漓的心中一驚,現在的逆生似乎比那時更難琢磨。旋身避過,她絲毫不敢大意。逆生不在意雲漓的閃避,這個小東西他還不放在眼裏,不過是一個婆娑女而已,又怎麼打得過他。

猛的變換招式,雲漓躲閃不及,背後被結結實實的打了一掌。骨骼碎裂的聲音和斷骨插進血肉的痛楚讓雲漓幾乎站立不穩,咬著牙不肯發出聲音,可急促的呼吸與額頭的汗珠卻暴露了她此時是強忍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