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二節 幼年失母(1 / 3)

一九七五年三月的一天晚上,生產隊開會,陳鳳象往常一樣抱著何琳在灶坑前等他回家。等等了很長時間,仕吉都沒回家,她就在灶坑前抱著何琳睡著了,突然被一聲“吱呀”的開門聲驚醒,她睜開眼睛,門口一個身穿紅色衣服的高大男人走了進來,但看不清麵龐,她給他打招呼:“他爸回來了,怎麼這麼晚呀?”但這個人走到灶頭旁就不見了,她本能地尖叫一聲:“鬼”嚇得魂不附體抱起何琳便衝進他們分得的那間睡房,渾身直發抖,怎麼也睡不著。仕吉深夜才回家,她怕他擔心就沒告訴他。第二天淩晨四更,平常都是在自己家磨包穀麵的陳鳳卻格外反常,背起一背簍包穀就往離他們家隻有20分鍾路程的陳家去磨包穀麵。在路上她碰見霧雞田何琳的大姑姑家送鬼時還沒燒完的紙兵紙將和“陰錢”,在那裏休息了一會便徑直往陳家趕。她到了陳家時陳家的人還沒起床。她把何琳的外婆叫醒:“媽,我來磨包穀麵,我家的磨子壞了,你起來幫我添包穀吧。”包穀磨了一半,好好的磨擔突然整整齊齊的攔要折斷了,她氣衝衝地說了一句“闖鬼了嘛,什麼鬼磨子喲。”便扔下還沒磨完的包穀就回家了。木在磨子旁邊的何琳的外婆反應過來時,陳鳳已經消失在她的視線裏了。

陳鳳回到家時,天天剛剛亮,一貫起早的仕吉由於第一天晚上回家太晚,所以還沒起床。她見仕吉還沒起床,一反常態開始大吼大叫:“睡睡,老娘包穀都磨完了還睡,你這樣,一大家子人還怎麼過日子呀?”仕吉被她吼醒了,迷迷糊糊地回答道:“你再讓我睡會吧,我昨睡得太晚了。”她二話不說,抓起以前在灶坑裏沒燃完的柴頭衝到屋裏朝著仕吉的頭砸去:“我看你還睡。”頓時仕吉的頭上鮮血直流:“媽,救命呀?”仕吉一把抓住柴頭把她推坐在地,便衝出了睡房。還在睡夢中的仕祥和鄭先芬被驚醒,從隔壁的房間衝過去。這時陳鳳也爬起來衝出睡房向仕吉追了出去,正好被仕祥撞個正著,瘦如竹杆的仕祥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力氣,一抱抱住陳鳳用力一摔就把陳鳳摔倒在地,這時全家人已經趕到。“你們今天這是怎麼了,這麼大架勢?”鄭先芬仕吉躺在院壩裏,她嚇得發抖,邊哭邊喊:“琦微、仕意,快救你大哥。仕如,快幫你二哥忙,把你大嫂先控製住,不行就捆起來”

一會就聚集了許多鄰居,幫忙給仕吉止血的止血,幫忙控製陳鳳的控製陳鳳。他們幫仕吉止住血後把仕吉抬到仕祥、仕意和仕如睡的屋平躺在床上。半個小時後仕吉醒過來了。鄭先芬非常焦急地說:“仕吉,怎麼樣,疼嗎?”仕吉說:“沒事,我剛才頭暈,現在好多了。”

“大清早,你們這是怎麼了?!”

“我也不知道呀!媽,您家陳鳳象瘋了一樣,我和您陳鳳不要說打架,平時就連吵嘴都沒有過呀,您是知道的呀!”

鄰居們扯了一大把敷炎草跑進屋去,鄭先芬抓過敷炎草放在嘴裏嚼碎敷在仕吉得傷口上。這時仕吉隻是頭很痛以外,都很清醒:“我昨晚回來很晚,特別困,陳鳳什麼時候的起床我都不知道,天剛亮,她就在外麵大吼大叫的,我就說我再睡會。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見她拿著一根火柴頭已經衝進屋了,我躲閃不及還是被她砸中頭部,我把他推倒在地就往外麵跑,我跑到院壩,沒跑幾步就暈過去了,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媽,你家陳鳳今天是怎麼了?!”鄰居和家人都聽得木登口呆的。

這時陳鳳那邊她也回過神來,見在他身邊站了很多人,驚慌驚恐地說:“你們啷個都在這裏呀?仕吉呢?這是怎麼了?我啷個被捆在門柱上了?!”仕祥和在場的鄰居異口同聲說:“你不知道你做了啥子?!!”大夥把捆在她身上的繩子解開,她一下就癱倒在地上喘大氣,全身都是汗水,衣服也濕透了。她想站起來,可就是全身酸軟,怎麼也站不起來,癱坐在地上問道:“仕祥,你大哥呢?”

仕祥氣憤地說:“被你用柴頭砸中了腦殼,流了很多血,要不是我們及時衝過來,可能現在已經…”

陳鳳非常吃驚地問:“我!!!我打你大哥?!!!”

這時鄭先芬過去了:“陳鳳你今天這是啷個了?”

陳鳳有氣無力地說:“媽,我也不知道呀?你們先扶我起來,我要去看你家仕吉,他怎麼樣?!”

鄭先芬沒好氣地說:“還沒被你打死。”鄰居們扶起陳鳳向仕祥的房間走去,陳鳳看見躺在床上的仕吉邊哭邊問:“孩子他爸,對不起,我也不知道我是今天啷個了,你現在覺得怎麼樣呀?”

“沒事,現在就是頭暈,躺一會就沒事了,你不要擔心。”鄰居們見陳鳳恢複了正常就逐漸離開了。鄭先芬和仕吉異口同聲的安慰陳鳳:“好了,不要哭了,沒事了。”全家人都圍在仕吉的身邊,都為這個全家的頂梁柱擔心,四姊妹也安慰陳鳳:“大嫂,不要哭了,大哥會沒事的。”她突然止住了哭聲,欲言又止,鄭先芬驚慌地看著陳鳳:“你啷個了?你想說啥子?”陳鳳想了一會說:“我想起來了,昨天半夜,我抱著何琳在灶坑前等孩子他爸回來,等著等著,就睡著了。剛睡著一會,我被‘吱呀’的一聲開門聲驚醒,看見從門口走進來一個穿紅衣服的高大男人,我當時迷迷糊糊的,還以為是孩子他爸回來了,我叫了一聲,那個人沒說話,他剛走到灶台旁,何琳就醒了,那個人突然就不見了。我嚇得抱起何琳就往臥房跑。我抱著何琳在床上躺了一會,爸爸就進來給我說:‘明天你霧雞田的李表叔六十大壽,要在我們家辦酒,家裏的包穀麵不夠,磨子壞了,明天早點起來和我一起去詠春的外婆家磨包穀麵。’他說完就出去了。淩晨四更天的時候爸爸在外麵叫我,我起來就和爸爸去外婆家,在路上碰見霧雞田的李表叔,然後李表叔替爸背包穀,一起去外婆家磨包穀。可是剛磨了一半,爸爸就生氣了,說詠春的外婆沒給李表叔打招呼,他拿起一把大斧頭把外婆家的磨擔一斧就給砍斷了,氣衝衝的拉著我和李表叔就回來了。回來見你家仕吉還沒起床,他就大吼大叫:‘還在睡,今天是你李表叔六十大壽,要在我們家辦酒。’你家仕吉說還睡會,他順手拿起他的煙竿去叫你家仕吉起來床…”陳鳳說著說著,突然一下就暈過去了,鄭先芬急中生智給了她一耳光,她醒過來又全身都是汗水。全家人都象聽天書一樣。“媽,弟弟又尿床了。”全家人被惠春的這一叫聲從陳鳳的講述中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