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四節 沉重的家書(1 / 3)

第四節沉重的家書

三個星期之後他收到了仕吉和胡燕的回信,胡燕的信上告訴他:‘你走後,我和家裏大吵了一架,我非要到省城衛校讀自費,目的是離你近。剛開始我家人同意了,後來怕我繼續和你來往,就沒同意,安排我去讀高中,你給我寄的信是夏琴的爸爸寄給讀補習的夏琴,夏琴再轉交給我的。’他們倆知道了對方的聯係地址之後經常聯係。

開始上課後,剛開始何琳還是象以前一樣學習,包括吳霞在內的同學都給他說:‘現在沒必要象你考上商校之前那樣去學習了,現在學的東西踏入社會也用不上了,隻要能拿到畢業證就行了。’何琳聽大多數同學以及老鄉的話之後,覺得也有道理,於是何琳和所有同學一樣感覺心裏很空,沒有之前讀書的那種目標,迷失了方向,無所適從。李雲海是311寢室愛好最廣泛的,尤其是他的字寫得非常好,他經常看到李雲海練字,他便對練字產生了興趣,便問他怎麼練。他從李雲海那裏知道了練字的方法後,買了字帖開始練字。何琳總算找到了一點可以打發時間的事兒做,他的生活變得並不那麼單調。

吳霞和何琳是一排,離得很近,他們經常聊天,慢慢的相互對對方有了更深的了解,再加上軍訓時,她和陳超背他上山的事情,非常感激她,他們成了無話不談的知己。何琳前桌的劉紅隻要看到何琳和吳霞聊天,就故意的打斷,非要讓何琳給她講何琳以前讀書的故事、問他考上商校前的成績,何琳覺得沒什麼好隱瞞的,再說大家都是同學也就如實的給她講他以前的事情。李蕊和吳霞也聽到了,她們就開始問何琳有關女朋友的事情。在她們心裏也認為讀初中的時候,成績好的學生肯定有很多女生喜歡和追求,因為她們也是女生。劉紅和吳霞聽了何琳的事情後心裏喜歡上何琳了。

有一天95營銷(一)班的冉洪貴下了課就跑到何琳們的電會班來找吳霞,死皮厚臉的坐在她的旁邊問這問那,何琳的第一感覺是:‘這個人喜歡上吳霞了’劉紅看在眼裏,心裏卻想:‘這下我有機會了,但願他能把她搶走。’但在何琳的心裏,隻要是兩個男女同學單獨在一起,他都會認為人家是在談戀愛,他除了在教室的時候和吳霞、劉紅、曾豔她們會經常聊天外,在外麵他不會和他們單獨在一起的,他怕別人誤會他們是在談戀愛。

校每月都要在同一屆中評選等級班集體,等級分ABCD四個等級,被評選上A級的班集體學校獎勵600元的班費,被評選上B級的班集體學校獎勵班費400元,被評選上C級的學校不扣也不獎,被評選上D級的班集體被學校扣200元的班費。衛生、紀律、課餘活動都是學校考核的指標,其中衛生是考核的重要指標,每周由學校副校長、學生科科長和學生會成員組成的檢查小組進行檢查。每周做衛生的時候,何琳所在的95電會班都用洗衣粉洗地板、窗台、走廊、桌椅、寢室,四個組每周輪流做衛生而寢室的衛生由所在寢室的人員自行安排。可是何琳不管是輪流到哪一組,隻要寢室不是他的值日他都會主動參加,而且很賣力,很多同學剛開始的時候說他太傻,但是他沒放在心上,時間一長,同學們都習慣了,而且還感覺沒有他參與就沒勁。他們班的衛生基本上周周都是第一。有一次陳超中午在教室抽煙,被學生科的一成員碰到了,班集體被扣罰了20分,宋勢力不抽煙但喜歡喝酒,他特別討厭抽煙的人,罰陳超一個人做了一個星期的衛生,周末大掃除也由他一個人做,而且要求學校檢查的衛生分數不得低於9.5分,何琳幫助他搞大掃除還被宋勢力批評了一頓。

1995年10月23日,何琳同時收到兩封重如泰山的家信:一封是別人代遠在福建的仕吉寫的信;一封是家裏二爹寫的信。

從福建寄來的信是別人代仕吉寫的,信上說的大致內容是:‘仕吉在福建病重,仕吉不想寫信告訴他,是陳平陸偷偷寫的,老鄉們組織湊錢送仕吉回家,但是仕吉死活不同意,他說他回家了何琳怎麼辦,他要死也要死在外麵。’信上還告訴何琳:‘讓他做好心裏準備,他們會組織老鄉湊錢想盡一切辦法醫治仕吉,讓何琳先想辦法解決自己的生活費問題,還說如果有萬一的話,學費也要他自己想辦法了。’

何琳看完了第一封信之後,悲痛到了極點,但他強忍住悲痛繼續看第二封從家裏寄給他的信,信上的大致內容是:

‘他奶奶去世了,希望他回去,信上說考慮到他爸爸太遠以及他爸爸要為他掙錢,來回的路費太貴。’

看了第一封信就已經悲痛到了極點的何琳,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傷痛,他怕被人看到,跑到廁所偷偷流淚。他哭不是因為他的生活費和學費的問題,而是他爸爸的病和他爸爸對他的那份心以及他奶奶的去世。仕吉為了他付出了全部,幾乎付出了生命,他沒錢去不了福建,再則信上也沒告訴具體地址,即使去也找不到,他很無奈。他家裏的人怎麼知道仕吉自己都命懸於案。他看信的時候,強忍悲痛,但還是被坐在旁邊的吳霞看到了,當他從廁所回到教室的時候,她坐到何琳的位置上來很關切的問何琳,何琳隻是簡單的告訴了她關於他奶奶去世的事,其他的就沒告訴她。

他當天就向學校請假一個星期,他把具體情況給學校詳細的說了之後,學校同意了他的請假。他回到教室,心情極度低落,下了課吳霞跑到他的位置上來問他:“假請到了嗎?不要想得太多,生老病死是每一個人都要經曆的。”何琳從來都是遇到事情就自己一個人壓在心裏忍受著,有人安慰他,他心裏更難受:“謝謝你,請到假了,一個星期的假。”吳霞看到何琳的細微表情變化心裏也很疼:“哦,你去吧,希望你回來後能見到你是開開心心的,走的時候給我說一聲,我去送你。”

1995年10月24日何琳沒有告訴吳霞,一早就直接去了火車站,他坐車到了遵義轉客車回到鎮上,然後趕連夜往家趕。

當他走到毛狗坪時,一聲聲道師的敲鑼聲隨風飄到他的耳朵裏,是那麼的淒涼,他突感一股極強的“寒流”獨上心頭,加上心裏壓著的對仕吉的無比擔憂,他不由自主地向陳鳳的墳墓走去。陳鳳的墳墓是一個土墳,沒曅華麗的裝飾,也沒有墓碑,孤零零地躺在的枯黃的雜草叢中。何琳走到陳鳳的墳前“撲通”一聲跪下,淚如泉湧:“媽!兒子來看您來了,您的兒子好無助,媽!我該怎麼辦?”他的聲音有些嘶啞,是那麼的淒楚。突然一股微風襲來,微風過處,草梢飄動,拂過他的麵夾,恰似陳鳳聽到他的呼喚後在撫摸他、安慰他。他在陳鳳墳墓前給陳鳳訴說他心中的傷痛,足足跪了半個小時。

給鄭先芬做道場的道師們結束一節道場,燒冥錢燃放鞭炮的“劈裏啪啦”聲從何琳的家裏穿過一遍鬆林湧入何琳的耳朵,何琳擦掉眼淚站起身來對陳鳳說:“媽!兒子走了。”他穿過鬆林往家走,回到家裏已經是晚上9點了。他來到堂屋在鄭先芬的靈位前雙膝跪下作揖叩拜,他剛站起來,李正好把他叫了出去,他給何琳講了一下因鄭先芬的去世家裏發生的一些事情和安排。李正好因為仕吉和何琳都不在家,在關於安葬鄭先芬的事情他覺得給仕吉分攤的一些事情不公平,便和仕祥、仕意關係鬧僵。何琳聽了後沒發表任何意見,他立即找到仕祥、鄭先德、鄭先輝和仕意表明了他的立場,並對鄭先德、鄭先輝說:“兩位舅公,爸爸為了我讀書在外打工,他現在的情況非常不好,老鄉們湊錢把他送到醫療醫院,情況非常危急。”他強抑製住自己的淚水繼續說,“但是爸爸是奶奶的兒子,奶奶去世,爸爸不知道也不能回來,我代表爸爸向你們賠禮了,”何琳實在控製不自己的淚水,在眾人麵前哭了,叢坐著的凳子上站起來給他們掬了一躬繼續邊哭邊說:“不管再困難,我代爸爸履行一點他的責任,我稱三百斤穀子出來,其他的事情和費用就請二爹和幺叔多多理解……”何琳說這些話的時候旁邊圍了很多鄰居和遠親近戚,他們聽了何琳的一席話也掉淚了:“這孩子真懂事。”仕祥和仕意話沒說話,鄭先德和鄭先輝看了看仕祥和仕意,說:“之前我們不知道你爸爸的情況,你多理解,既然是這樣,穀子的事就算了,你代你爸回來了就好,仕祥、仕意你們覺得呢?”這時仕意和仕祥見鄭先德和鄭先輝都那樣說,變接過他們的話說:“那就按兩位舅舅說的辦吧。”雖然他們都一致通過不讓仕吉承擔任何費用,但何琳還是非常堅決表明了他的態度:“我說到做到,穀子我走之前稱。”他說完又到堂屋鄭先芬靈柩前忌拜:“婆!您的孫子回來了,爸現在也危在旦夕,我沒告訴他,也不能告訴他您走了,我代爸爸回來看您了,希望您不要怪爸爸,嗚嗚……”何琳棄不成聲,在場的人都都暗自掉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