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看小九不說話,更一廂情願認定是自己說中了小九心中所想。一想到苦命的孩兒年紀輕輕便臥病床榻,不禁又流下淚來,老管家和丫鬟勸了半天方才勸住。
安寧身世離奇,自幼父母不在身旁。與安老爹去靈溪鎮趕集時看到別家孩子有父疼母愛,心裏好生羨慕。有些東西,越是離得遠,就越在心裏紮根紮得深。這時看到王夫人為子擔心,不知怎的,眼圈跟著紅了。
龍飛陽生在魔界,對於人世間諸多情感不甚理解,但安寧到底是其結義的兄弟,隻能搖搖頭輕拍安寧後背以示安慰。
小九坐在床沿探下身體仔細察看王子麟的病情。
王家公子正沉睡,麵色紅潤、膚發緊致,不像生病之人。小九又用手探了他的鼻吸和心跳,在脈上扣了一下,回頭對小白說:“小白,你來看一下。”
小白上前探看,如小九般施為,不禁麵帶疑色。小白抬起頭,對上小九的眼睛。
小九示意小白先不要聲張,轉頭問王夫人:“夫人,不知公子臥病多久了?”
王夫人回道:“一個多月了。神醫可有方法治好我家子麟?”
小九為讓她安心,給了一個微笑,語氣平淡地說:“王公子這病並非無藥可醫,但確實有一些困難,此事要從長計議,半點馬虎不得。請夫人容我們安靜地檢查,同時商量一下應對之策。”
此言一出,王府上下均有喜色,不住地謝天謝地謝祖先謝神醫。
王夫人客客氣氣請著幾位住下來。既然有救,從長計議和速戰速決沒什麼區別,隻要治好了就行。反正王家家大業大,區區四人還是養活得起的。
小九點頭同意之後,老管家立刻出去給四人安排廂房,夫人領著一眾丫鬟下人們暫時退去。
等到身邊再沒有王家之人,小九這才開口問小白:“王公子這病你怎麼看?”
“他跟本就沒有病。”小白回答得很肯定。
安寧和龍飛陽聽完就糊塗了,怎麼會沒病?裝病麼?
小九給了小白一個誇讚的眼神,接著說:“探不到鼻吸和脈搏,心跳亦停,這位王公子已經死了,而且死去多日了。”
“啊?”安寧壓低聲音驚呼,“死了?!”
“奇怪的是他明明已經死去多時,身體卻保持得如生人一般鮮活……”小白擰著眉毛說,“像是有誰施了法術故意而為。”
小九閉上眼睛,將強大神識掃入王子麟身體,用又手掌貼在他心髒位置仔細感應一番。睜開眼從袖子上取下一枚銀針,輕輕紮破王公子的皮膚沾了一點點血,因為人死之後血液長時間不流動,所以顏色發暗且呈一種半凝固的狀態。
小九將銀針遞給龍飛陽:“你看看有沒有問題?”
龍飛陽伸出舌尖將針上血液舔入,麵色當即沉了下去:“妖魔之血?!”
妖魔之血?!又是黃昏公會的傑作?!安寧和小白驚呆了。
小九歎了一口氣:“我初次搭脈之時就感到王公子身體裏存在一種狂暴的血液,情況像極了那天在朱雀廟的黑衣刺客。這種血液已經和王公子本身的血液融合在一起,不斷腐蝕他的精神與身體。因為王公子此刻已經死了,妖魔之血也跟著陷入了沉睡。這種帶魔性的血液若不拔除,就算找回了魂魄讓他醒過來……那還真不如讓他一直這樣睡著。”
“為什麼?”安寧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