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宅之中有一個小小的佛堂。
桃格格感到詫異,真是看不出來啊,雲浩歌居然還會信佛。
不算太大的佛堂旁邊,早就已經準備了一間空屋。
屋子裏麵兒,一盞小小的蓮花燈,散發著昏暗的光芒。
桃格格上前推開了小屋的木門。
門兒一打開,她便閃到了旁邊兒,盡量的不讓自己靠近那個……麻袋。
雲浩歌挑眉望了她一眼,拽下臉上的黑色布巾,神色莫名的勾了勾唇角。
桃格格就像是沒有看見似的,神色自若的向旁張望。
隨便看哪兒都好,反正,就是不想看見,那張別有用意的臉!
進了小屋的門兒,雲浩歌將那大麻袋,往他事先就準備好的床板之上一放。
床板的旁邊兒,緊挨著的,便是一口漆黑的棺材。
陰森森的小屋,昏暗搖曳的燭光,一口鬼氣氣的空棺,一麻袋零落的屍骨……
還站在門口的桃格格,感覺自己已經快要弄丟了,跨進那門檻裏的勇氣。
屋子裏,雲浩歌已經解開了麻袋。
先將麻袋裏的那副,還算完整的屍骨放進了棺材,才又開始清理,麻袋裏剩下的那些零星的東西。
“淩遲”,是一種盡量讓犯人在臨死前痛苦的一種刑罰。
照道理來說,應該是專門用來對付大逆不道的人犯的。
所以桃格格就有些不明白了,當個細作,真的就那麼的罪大惡極嗎?
對於丘南的人來說,或許是的。
可如果花郎本來就是墨吉的人,那他所做的一切,應該也算是一種忠義了吧。
所以,這根本就是,不同人,站在不同的立場上,所思考出來的不同結果。
其實桃格格本不該對這件事情,有什麼評價,可她還是忍不住想要抨擊,這樣的懲罰實在是太過殘忍。
雲浩歌做的認真仔細,仿佛對那些零碎的物件兒視若珍寶,就連桃格格已經來到了他身邊兒,也沒有想起來,再去擠兌她一下。
雲浩歌所做的一切,可以理解為,對好友的情深義重。
而對於桃格格來說,確實,在這麼的超低氣壓的氛圍之下,除了緊緊的閉上嘴巴,不管說什麼,感覺都超不合適。
桃格格已經做好了心理調整,若要說服她自己花郎已經死了,她就必須要給自己找到切實的證據。
倒不是她太不近人情,見了棺材了還不掉淚。
隻不過,棺材裏的那具屍首,臉上都已經被刀割的血肉模糊,皮是已經被剝掉了,還剩下些血紅的肌肉,就連臉部,也都已經被剃刮的白骨森森,連個大體的輪廓,都已經瞧不出來了。
就算陶格格自認為是有些見識的,可看到了此情此景,她也還是忍不住渾身發冷,寒毛直豎。
甚至,比她第一次,見到了竹月陰靈時的那種感覺還要強烈。
可她的頭腦還是非常清楚的。
那屍首都已經變成了這個樣子,根本就無法認定,被淩遲處死的這個人,就是花郎了吧。
桃格格的不願承認,或許還因為她的不敢相信。
暫且不提,花郎這個人的勢力到底有多大,就單說他的那身本事,十幾二十個健壯的男子,都鐵定不是他對手的。
那麼一個厲害的家夥,她完全不敢相信,他居然就這麼樣的死掉了哎……
曾經那樣妖~嬈的一個美人兒,居然沒了皮囊,就隻剩下了一副美人骨,這也實在是讓她難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