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方濟川自己也沒有想到!他一手搗鼓出來的帶著點玩票性質的通用載具,能成為民國軍事力量的象征!這些都是後話,暫時不提也罷。
方濟川在武漢局呆了兩個星期就再也呆不住了,和林潤物告了幾次假都沒準,幹脆丟了張紙條翻牆連夜趕回駐地去了。反正能掏的全部都掏給林老頭了,自己再留下來幹嘛?和那幫老學究討論焊接氧化工藝?
方濟川回到駐地的時候,差點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坐落在山腳下,原本靜謐蕭肅的營地簡直成了一個人頭攢動的大工地。一水的白粉牆,沒了,推倒的斷牆茬口上露出紅色的磚頭,傷口般的觸目驚心。整飭的綠草地,沒了,被各種車輛碾的坑坑窪窪,混著翻出來的黑泥巴,上麵還胡亂搭建了各種式樣帆布帳篷,整就一個難民營。
方濟川驚疑不定的挑著好下腳的地方往裏麵走去,卻被一輛打身後開來的一型突擊炮擠到路邊的爛泥地裏,一雙擦的雪亮的尉官皮靴轉眼成雨靴。
“我擦嘞,”方濟川還沒來得及罵,就看見一型突擊炮後麵還拖了個平板車,拉的全是洋灰水泥、磚塊鋼筋,幾個看著臉熟的兵蛋子帶著坦克皮盔,七扭八歪的扛著鐵鍬之類的家夥事兒,靠在水泥袋上說笑。
方濟川看看營地前高掛的“文明施工 安全第一”的標牌,差點沒一口老血噴出來。“改工程兵了?”方濟川目瞪口呆,直到泥水浸到靴子裏才回過神來,拔起腳來就往旅部跑。
方濟川一腳踹在門板上,留下一個黑黝黝的泥水印,嚇得坐在外間發報的女話務兵一個哆嗦,敲了一串短電訊號出去。其他幾個人也認識他,知道方濟川聖眷正隆,也不攔他,還擠眉弄眼的遞眼色,讓方濟川去裏間,一副唯恐天下不亂、死道友不死貧道的架勢。
“都跑不掉,”方濟川惡狠狠的用手點著這幫豬一樣的隊友,一邊又一腳跺開裏間的門。
“你…”方濟川還沒有蹦出一個字來,就被麵前的兩個人鎮住了,文遠和劉在峰正窩在一起一臉奸笑的看著方濟川,一副基情滿滿的淫賤樣。
方濟川狐疑的看著文遠和劉在峰,知道又被這兩個家夥擺了一道,但又實在想不通營地怎麼會弄成這副德行,隻能故作鎮靜抓過門口的鞋刷,用刷柄刮鞋子上的泥。
文遠和劉在峰知道方濟川一肚子疑惑,但就是不解釋,隻是“嘿嘿”的笑。笑的方濟川的無名火又盛了幾分。
“尼瑪,”方濟川也懶得和這兩個人打啞謎,直接把鞋刷子砸過去,“說,怎麼回事!”
“很簡單,”文遠現在全沒有儒將門之後的文雅,活脫脫一個潑皮範兒,“老子,又回來了!”
“老子管你回不回來?”方濟川根本不關心這個,“這營地怎麼給你們折騰成這副德行?”
“這不是和尚頭上的虱子——明擺的事嗎?”文遠很委屈,“你這個問題拉低了我們整個旅的智商。老劉,”文遠拍了拍劉在峰的肩膀,“給這小子說道說道?”
“行,”劉在峰答應的幹脆,“咱們打小越南之前不就應經旅改師了麼?人員增加了一倍,地方本來就不夠了,上麵撥的費用讓咱們擴建一下營地。而且,這次咱們在越南打出名聲來了,現在咱們…嘿嘿嘿,”劉在峰一說到這裏就喜不自勝,笑的花枝亂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