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遠樂嗬嗬的拉著方濟川出了帳篷,一滴豆大的雨點就砸了下來。
“嗬,”文遠還在樂,“這山裏的天氣變的真快!”
文遠一扭頭,卻看到了方濟川的臉色變的比這天氣還要快,已經陰沉的快滴下水來了。文遠瞬間明白了過來,就這天氣,空軍那些木質雙翼飛機是別想出動了。
“得,東風不與周郎便!”文遠苦笑著搖搖頭,“走!去找季大鳴,讓他把那些個偵查兵們撒出去罷!”
山裏的天,說變就變,雨點不但大而且還急,砸在聲上隱隱作痛,落在地上,卷起一層浮灰縮成一團泥疙瘩。文遠和方濟川剛剛爬上山頂,雨點已經連成了線,整個山間像蒙上一層白霧,不知名的轟鳴聲四下裏傳來,方濟川有種中了十麵埋伏的錯覺。
就在雨聲的轟鳴裏,一道道尖利的呼哨從天際劃過,瞬間到了耳邊。
“啪啪”兩聲,根本不需要提醒,方濟川和文遠一個馬趴把自己砸在了泥水裏,一陣淒厲的叫喊聲從前麵防禦麵上傳來——“炮擊!注意隱蔽!炮擊!”
一發近彈砸在不遠處,肆虐的氣浪直接把方濟川掀了個四腳朝天,還沒等方濟川緩過神來,更多的炮彈直撲而下,一道道或強或弱震波從地麵傳來,震的方濟川的脊梁骨都快斷成幾節了。
“我艸,”方濟川縮著身子又趴了過來,把胳臂收到了胸前當做緩衝。
“這TM是105的重炮啊!”文遠趴在邊上,吐了一口泥水,聲嘶力竭的衝著方濟川喊。
老子管他什麼口徑的?方濟川的心中隻有深深的恐懼,他想起下龍攻堅的那次,民國集結了整整8個炮團!當時他隻看到小猴子的陣地就像一個麵團,被火炮噴射而出的鋼鐵肆意的搓揉。如今倒了個個兒,換成他在戰爭之錘的淫威下瑟瑟發抖!
整整十分鍾的炮擊!這是方濟川生命中最長的十分鍾!方濟川的耳膜被爆炸掀起的氣浪一次次的衝擊,全是嗡嗡聲,像把頭伸進了一口轟鳴的大鍾裏,暈頭轉向!還有四散的泥土和石子沒頭沒腦的從天而降,把方濟川淺淺的埋了一層!不過這倒好,沉甸甸的壓在身上,倒讓方濟川有了點安全感。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致命的呼嘯聲才散去,耳邊又是那不緩不慢風雨聲。
“起來了!”文遠踢了踢方濟川,“打完了!”
方濟川抖了抖身上的泥石,驚疑不定的四下裏看看才起身。
“第一次挨炮擊?”文遠看方濟川那副做賊的神情,有點好笑。
“以前那是坐在坦克裏挨炮,聽著炮彈砸的裝甲叮叮當當那叫一享受,最多崩掉幾個螺釘,砸一個皮外傷。現在,”方濟川又啐了一口沙子,“感覺一發近失彈就能要了我的小命!”
“走!”文遠幹脆不用走的了,順著濕滑的石子路一路側滑了下去。
方濟川和文遠在縱深防禦麵上迎麵就撞上了劉在峰。
“情況怎麼樣?”文遠知道炮火之後就是步兵的衝鋒了,北清的戰術呆板到一堂課就能講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