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北清的重機槍組陸陸續續的搶入戰壕中,情況開始變的微妙起來。馬正明已經快打紅了眼,捷克式修長的機槍管已經打成了暗紅色,雨水往上一淋,刺刺的化成了霧汽,嫋嫋升起。
炮長一把擋住了馬正明的視線,“不能再打了,再打要炸膛了!”
“艸!”馬正明懊惱的把機槍扯了回來,火辣辣的槍管掃到了炮長的屁股,燎的他“嗷”的一聲慘叫了起來。
馬正明才不管炮長屁股的死活,脫下軍服往一個水窪裏一鋪,一拉捷克式槍管上的扳手,整條暗紅的槍管被卸了下來。馬正明小心翼翼的把槍管往浸濕的軍服裏一扔,一陣乳白色的水汽伴隨著令人牙酸的吱吱聲升騰起來。
“噯噯,別愣著呀!”馬正明給自己的炮長使眼色,“再去找根槍管來,這用水冷卻太耽誤事兒!”
“拉倒吧!”炮長回頭看著自己的屁股,褲子活活被燙開一條口,連皮都黑了一層,“要找你找去,輪到我摟火了!”
“你會玩機槍…”馬正明的嘲諷還沒有出口就被炮長堵了回來。
“你TM忘了坦克上的同軸機槍是誰操作的啊!少廢話,老子給你都換了七八條彈鏈了,輪也輪到我了!”炮長不由分說的拎起槍管抱著機槍就不放了。
馬正明沒轍,隻能看著自家的炮長穿著那條被燙開的褲子,撅著白花花的屁股蛋子,兩短一長,三深一淺的操著捷克式和馬克沁幹起來了。
就在馬正明滿世界找替換槍管的同時,季大鳴在他的前方五十米的第一道防禦陣地正忙的不可開交。
“快快快!”季大鳴已經看出了情況正在逆轉,但他並不急,他還有最後一個殺手鐧沒有使!但是在這之前,他還要坑一把北清的這幫小辮子!
從之字型的交通壕裏,季大鳴正組織人手把成箱的手榴彈往上搬。草綠色的彈藥箱被季大鳴一撬棍一撬棍的弄開,垛在戰壕裏,幾十箱手榴彈瞬間分發完畢。
季大鳴扯出箱子裏用來防震的麥秸,揭開油膩膩的防潮油紙,七手八腳的把手榴彈堆到沙包上。
黝黑的生鐵彈體,嫩黃的木質彈柄散發出說不出清香,但對於準備第二輪衝鋒的突擊營兵勇來說,這是致命的味道。季大鳴從彈藥箱裏又撥拉出不少個生鐵環來,一個一個的往手榴彈的生鐵頭上套,和手榴彈自帶的彈頭相比,這些生鐵環上密密麻麻刻上了縱橫交錯的凹槽,隻要一炸,就會破碎成漫天飛舞的細碎鐵片。比沒有裝鐵環的手榴彈威力更要大上幾分,專門用在這種不求距離隻求殺傷的場合。
“騰騰騰!”好像是為了給突擊營鼓氣,開闊地後方的樹林子裏響起了一陣密集的迫擊炮彈發射聲。沒有榴彈炮一般的尖嘯,有的隻是詭異的彈道,這些刁鑽的殺手幾乎垂直的紮進防禦麵,濺開一個個死亡之花。
北清的工業說到底還是不如民國,所以在武器裝備上並不一味求大求全,在這些輕型支援武器上下的功夫倒是比民國還足。從老毛子那裏幾乎把所有口徑的迫擊炮都搬來照抄了一輪。從37mm、40mm、50mm到82mm全部列裝,這還不算劃歸軍一級直屬的107mm的重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