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佳道:“不可,此人雖與我有私怨,對婷兒姐姐卻是一片真誠。我與他惡鬥,隻會傷了姐姐的心。此事不必煩掛心上,見招拆招便是。”
錄子呈道:“謹遵聖令。”
瑤佳出了大廳,見到夜已暗下,便道:“聖元,你到屋頂巡視,有何發現立即回稟。”錄子呈領命退出大廳去。瑤佳仰視星空少許,好似頗有愁思,走進淩雲俊房間,為他輸送了一次真力,出了房門,來到大廳中坐下,靜靜喝茶守衛。
段聀進了內室後便為柳婷婷運療,所謂運療便是推送真力和藥物,驅出體內餘毒之法。段聀受鬆遼那一掌,確實不輕,至此遠未恢複。此時來為柳婷婷運療,確實不易。他盤坐在柳婷婷身前,兩手推出一股真力,托著柳婷婷旋轉起來。寒石冉冉而起的寒氣,隨著兩人飛速旋轉,四處飛躥。雖說是運療,從這陣勢倒像是不像。過了一陣,兩人慢慢停了下來,段聀早已滿頭大汗,臉色蒼白,霎時間蒼老不少。
柳婷婷倒是臉色紅潤,看來已無大礙,她收氣回身,望著盤坐在身前老態龍鍾的段聀,大吃一驚,道:“段神醫,你這是怎麼了?”
段聀淡淡一笑,道:“你是怡兒吧?”
柳婷婷大吃一驚,道:“我是婷兒,不是怡兒呀?”雙手催運真力,一股紫氣冉冉而起,推向段聀去。
段聀握住她的手,溫馨一笑道:“你受之毒甚重,已是死人,方才醒來不過是前次運療後爭取的一次‘救死返照’機會,讓你這個死人能有一次醒來的機會。我要救你,必須等到這個時機,用我之身吸盡你體內之毒,方能救你,此乃轉療之術。段某如今已是死人,你不必耗費真力了。”
柳婷婷大吃一驚,悲痛四起,道:“神醫這是何必呢?”
段聀苦淡一笑道:“怡兒,你阿爹與我有救命之恩,若無他相救,老夫早變白骨。今能救你,也是我的福分。”說著從懷中拿出一本醫書遞給柳婷婷道:“這是我畢生精華,請代交阿武!”言畢兩眼輕閉。
柳婷婷接過醫書,道:“神醫請放心,晚輩一定遵照。不知神醫可否告知晚輩,家父是何人?”言畢,未聽到段聀任何回話,頓覺不妥,握向段聀手脈,才知他已仙逝。頓時淚水難抑,滴滴落下。發現書中夾藏的一頁紙露了出來,便取出看,紙中寫道:“此行必知無生,告之怡兒代為照顧阿武。阿武乃吾親子,其母為董氏。吾思妻甚切,故取兒姓董。十幾年前,與妻爭吵。妻傷心絕,衝動服毒自盡。救治無果,仙逝。因此傷心絕,不敢麵對兒,不配為兒父,故而師徒稱。阿武頑皮,怡兒多為勞心,勿用告其實。段聀!”看畢幾分驚訝,想道:“原來阿武便是他的親生兒子,因為愧對妻子,不敢麵對阿武,才以師徒相稱。”見到紙中多次提“怡兒”不禁回想到楊喧楊瑞兩人也曾叫過自己“怡兒”頓覺自己身世難不成真有了眉目。又想道段思英、楊喧、楊瑞三人看自己時的親切眼神,想道:“阿哥乃當今太子殿下,難道我的身世真的會與朝中大臣有關聯?若真如此,父母必定身居高位,又為何棄我不顧?”想到此,幾分心痛,輕歎了一氣,望著手上的醫書陷入了沉思。
董興武進了內室,見到段聀如此老態龍鍾毫無表情,又見柳婷婷淚流滿麵,頓知其中緣由。奔過去抱住段聀痛哭起來,嘴裏喊著“師傅,師傅。”他這撕心裂肺的哭泣聲,不一會兒便將瑤佳引了進來。
瑤佳見到柳婷婷霎時間已無大礙,心中喜悅。但見董興武抱著段聀痛哭,便知其中端由,哀傷四起,慢慢走近柳婷婷道:“姐姐,這是怎麼了?”
柳婷婷深吸一氣,忍住悲痛,道:“段神醫為了救我,已經仙逝了。”
瑤佳甚是悲痛,默默哀悼,除此而已。柳婷婷站起身來,摟住董興武,道:“阿武,神醫不是你師傅,而是你阿爹!”
董興武大吃一驚,道:“你胡說!”
柳婷婷將那紙條遞給董興武,道:“神醫夫愛至深,父愛至親,讓人感佩。”
董興武看我紙條內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搖頭痛哭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柳婷婷道:“你阿爹心中虧欠你阿娘,自認不配做你阿爹,故而不敢相認,還讓你姓董,以報愧對你阿娘之心,可見你阿爹對你阿娘愛得有多深。他雖與你師徒相稱,愛你甚過他自己,可見他愛你有多深,不愧最無私之父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