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環顧四下,除了牛頭馬麵,一路上未曾說話的女孩和自己以外,竟不知何時又多出了一個人。
“我靠,兄弟,你什麼時候進來的,怎麼走路都沒聲的呢!”我對那人道。
那人並沒有理睬我,一臉惶恐地望著神像後麵,我這才發現原來在神像的後麵竟還有著一條走廊,那走廊黑洞洞的,什麼也看不清,但男人就很害怕那條走廊,唯恐從裏麵鑽出個什麼東西似得。
難不成是恐懼症?我想。
我們幾人在外等了有幾分鍾。
神像背後的走廊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當腳步聲響起,我好奇的將目光轉向那裏,隻見一道光圈在逐漸的變大,變大……
直到來到走廊的盡頭,我才發現那是個燈籠,拿著燈籠的是八十旬的老婆婆,瘦骨嶙峋,但步伐穩健,有力。她一雙渾濁的眼睛掃視過全場的人。
那突然間出現的男人見狀,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雙眼滿是悔恨與愧疚,聲音也是略帶哭腔,“土地婆,我知道錯了,您就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我,讓我去還陽吧,我上有老下有小,養家糊口還得靠我呢!”
“你可知你犯了多大的罪,盜取他人財物,殺人滅口,你是無惡不作,現在知道錯了,就算我這老婆子饒的了你,可這天道能饒的了你嗎?”
土地婆一臉怒意。
這是什麼情況?事發突然,我還沒有反應過來,那男人已經跪在了地上,連連磕頭:“土地婆,我真的知道錯了,您就給我一次機會吧!”
聲淚俱下,好一出戲啊!
我依照著多年來辦案的經驗,早已看穿了。
“你無需多說!”
土地婆扭頭,便是不在言語。
“好啊,你個臭老太婆,給你臉你不要臉,今天我就跟你拚了。”
說罷,兩扇廟門開始被大風吹的搖晃,那人也是露出猙獰的一麵,向著土地婆掠去,誰知還未進到她身,已是化作了一縷輕煙嫋嫋升起。
將男人打的魂飛魄散的正是牛頭馬麵手裏的鋼叉,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兩位鬼差就出手了,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而另一邊,土地婆則是淡淡然道:“這又是何苦呢?”
此時的我已經是看呆了,反應過來,也是有些後怕,若是讓這鋼叉打在自己的身上,自己豈不是會灰飛煙滅了?
“你們兩個是?”
土地婆在這個時候緩緩地轉過身子,疑惑道。
繼而又像是幡然醒悟,枯黃的手在兩鬢之間摸了摸,淡淡道:“既然已經到了這裏,自然是已死之人。這麼簡單的事情還沒有反應過來,可真的是老了。”
她像是在自嘲。
繼而,她提著燈籠,走向牛頭馬麵,嘰裏呱啦說了些什麼。
我在一旁聽著,冷汗已是濕透了後背。若問我是否聽懂了這三人說的話,我表示……我一句話也沒有聽懂。
隻是我能夠明顯的感受到土地婆在與那兩個鬼差商量的時候,臉部有著明顯的不悅。
本來這樣的表現隻是一瞬間的事情,但還是被我看在眼裏,這本該我是作為警察最為自豪的本事,如今在我看來卻是最致命的能力。
三人在討論完之後,牛頭馬麵卻是將女人帶走,留下我一人。
我靠,什麼情況,兩位鬼差大哥,還有我呢,不要忘了我啊!
看著那三人離去的背影,我的心裏頭沒底了,很顯然這一切都是土地婆親手策劃的,雖然不知道她的目的何在,但看見她的雙眼閃過一絲渴望,瞬間我就淩亂了。
“你是警察?”
隻見那土地婆回過頭來,渾濁的眼珠子骨碌地轉了一圈,籠罩上了一層淡淡的薄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