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將手摸向鐵桶上蓋,手指頂住倒勾,用力將其拉起,蓋子隻是有些鬆動,離被徹底掀開還差得遠。
再來一次,林天心想著,這次他改變方式,用雙腿纏住鐵桶,用手扣住倒勾用力朝上拔。
“噗!”一道不算巨大卻很沉悶的響聲在江底響起,拇指大小的氣泡成群從鐵桶中湧出,氣泡還帶著一些沙子。
因為太渾濁了,林天急忙將眼睛眯上,手卻伸向鐵桶內,抓了兩下後,林天感覺自己抓到了上官純的手臂,急忙將其一把拉出。
此時的上官純渾身都是泥土,好在這並不算混凝土,隻是半成品罷了,一經水衝立馬潰散,露出了上官純幹淨的臉。
林天在水中緊緊抱住上官純,雙腿一蹬就跟螺旋槳似的,緩緩浮上水麵。
岸上的紋龍三人早跑路了,跑了還好,若是沒跑留在這裏隻能給林天製造麻煩。
林天將上官純推到了岸上,上官純除了臉蛋還幹淨外,全身包括頭發都是灰色的泥土。
緊跟著林天也爬上了岸,就坐在上官純身邊,他粗略地檢查了下上官純身體狀況。
上官純此時的情況十分不妙,全身冰冷,沒有呼吸,沒有心跳,就跟死人似的,嘴唇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白變幹。
人在溺水昏迷後,會有幾分鍾時間處於假死狀態,要是在這幾分鍾內得不到救援,將會徹底離開人世。
而上官純此時正是假死狀態,這點林天當然曉得,林天左手捏住上官純的鼻子,也顧不著那麼多了,親自給上官純做人工呼吸。
第一次人工呼吸,上官純胸部明顯起伏,有效應了,林天接著又做第二次人工呼吸,隨後再是15次胸外壓按。
一套流程下來後,上官純的臉部明顯浮現出一絲肉色,可卻沒有準備醒來的反應,隻是心跳微弱地跳動罷了。
上官純的狀況太糟了,林天的救治隻能讓上官純的生命暫時延緩留住罷了,結局依舊是死亡,林天知道上官純必須要送到醫院救治才能脫離生命危險。
林天將米四手機掏出,想打電話給李孝輝,可手機內部線路板被水浸濕透了,連開機都開不了,徹底變成了一塊板磚。
“擦。”林天暗罵一聲,將米四丟到一旁,繼續做起救治溺水患者的流程。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林天的手十分酸麻,他甚至都忘記了這套流程被他反複使用了多少次,可上官純卻連一點醒來的反應都沒有,生命機能甚至在逐漸流失。
就在這時,水壩頂上浮現出幾位身影,身著一套灰色的警服,領頭人正是李孝輝。
李孝輝在高處一眼就能見到岸邊林天正在給上官純做人工呼吸加胸外壓按,立馬急了,率先衝了下去,速度僅比林天之前下來的速度慢上一絲。
“怎麼樣了?”李孝輝走到林天身旁問。
此事的林天半跪在上官純的身旁,汗水從額頭冒起,順過俊逸的臉龐流到下巴,滴在西裝袖子或者是地上,與地上的江水融為一體。
林天一邊做胸外壓按一邊回答李孝輝,“心跳越來越弱了,隨時都有生命危險!”
李孝輝聽到林天這句話,心情十分沉重,他對林天說,“先把她抬到屯口裏,救護車很快就到!”
“好!”林天點頭回應,隨後抱起上官純,在水壩石梯上健步如飛的爬著,又是上坡又是下坡的,踏在馬路上時,跑步的速度連李孝輝的小跑都不如。
“我幫你背。”李孝輝對林天說,林天在現場救援了十幾分鍾,又抱著將近九十多斤的一位成年人爬上下水壩石梯,力氣早已耗盡了,若不是救人執念在撐著,恐怕早躺在馬路上如同軟泥了!
林天倒也不矯情,他將上官純遞向李孝輝,李孝輝雙手接住,手明顯的往下一沉。
李孝輝呲嘴問道,“看著挺瘦的,怎麼這麼沉?”
林天麵無表情地回答他,“她被人丟進混凝土桶裏,衣服裏充滿沙土,當然比淨身重多了。”
“這群禽獸,這群禽獸...”李孝輝呲牙低罵道,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類情況,若不是親眼所見恐怕還不信人的本性竟然惡劣到如此地步。
兩人加上半死不活的上官純三人總算跑到了屯口,剛到不久救護車就來了,車還沒徹底停下醫生護士便將車門拉開,跳了下來。
一共是三名醫務人員,一男兩女,男的那位手裏抓著收縮的醫療擔架,女的則是手裏拿著點滴瓶針管不止。
男醫生接過林天的工作,很嫻熟做著胸外按壓程序,女護士則是給上官純找靜脈,廢了很大勁,甚至紮錯了幾處才在這張慘白如白紙的手掌紮對靜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