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大漢朝時代奴性沒有那麼苛刻,臣子奏事不必跪地說話。可葉歡第一次上朝太緊張,忘了這茬。這舉動落在劉宏眼中,心裏大讚葉歡對自己忠心可佳,也算錯有錯著。葉歡一說完,劉宏便道:“葉愛卿快快請起,昨夜某的功績朕自知,待會便論功行賞。”言罷又示意張讓上前接過名單。張讓把名單放在龍案上,劉宏之瞄了一眼不置之不理抬頭道:“諸卿議議這些膽大妄的反賊該如何處理?”
群臣你望我,我望你,誰也不先說話,都想看看風向再說。劉焉一心為國遂出班奏道:“回稟陛下,臣以為太平道聚眾謀反,罪大惡極,匪首當處以五馬分屍之刑,株連九族。至於協從者,念其愚昧無知,受人鼓惑,處以斬刑即可。至於那些內應,榮華富貴在身,還甘心從賊,齊心可誅。當以斬刑,夷三族。男子充軍,女子入教坊。”
教坊其實就是皇帝開的妓院,裏麵收納的都是因犯事被誅滅的犯官的女眷。平時專供達官貴人淫樂。是曹操、袁紹等洛陽公子哥兒的最愛。王允、鄭泰、種拂等等朝廷要員也時常光顧。要知道那裏麵的女子無一不是有身份,有地位的出身,久受書香門第的熏陶,琴棋書畫無一不精。腐儒們就喜歡這調調,時常還拿教坊的風流事言談顯擺,盛名之下愈發讓人對那地方充滿向往,陷進去的人也就欲罷不能。
劉宏聞聽劉焉的話後又道:“諸卿還有何意見?”殿內群臣卻無一人應答,關健是誰也不敢站出來應答呀,昨夜動靜那麼大,牽扯麵太廣。這夷三族,一不小心將自己都夷進去了。有心反對,皇帝有言在先,別給他添亂。所以不附議、不反對,那就作無言的對抗。
劉宏也知道這裏麵的問題,暗想:這皇叔越來越老糊塗了,明知道那些內應與群臣都帶點轉彎抹角的關係,還要搞個夷三族。這下可如何收場。遂有心找個人擺個台階。三公肯定不能問,那是大老級別的,平時說話都是一錘定音,問了人家也不好說,為君者要體諒做臣子的。那就九卿吧,遂把目光轉向大鴻臚周奐身上道:“周愛卿有何高見?”
那周奐見劉宏眼光亂轉心裏就在祈禱別叫道他,可這世間之事往往就是怕啥來啥聞言連忙出班道:“回稟陛下,臣以為謀反一事罪大惡極,事關重大,臣不敢妄言。陛下英明神武,一舉剿滅亂黨,心裏早有聖裁,臣謹遵陛下旨意行事。”
劉宏聞言心裏暗罵周奐老滑頭,無心再問群臣,收回目光卻無意瞄到葉歡心中一動遂道:“葉中郎,這是汝主辦,愛卿汝說說。”葉歡之前得到賈羽的彙報,知道這時候洛陽猶若燒開了的油鍋,殿內群臣沒有牽扯的屈指可數。因而對殿內群臣的心裏了然於胸,知道劉焉那句‘夷三族’有大問題。原本不想出頭,可抬頭看到劉宏期待的眼神心中一動遂道:“回稟陛下,臣讚同劉太常的話一半。”
劉宏聽到葉歡說‘讚同劉太常’時心裏一緊,大失所望,結果葉歡又給他來了個峰回路轉‘一半’這才鬆了口氣,心裏暗罵:這小鬼,也不是個好小子。遂道:“愛卿此言何解?為何讚同一半,那不讚同的又是那一半呢?速速奏來。”言語中鼓勵葉歡說下去之意甚明。
葉歡知道自己的猜測對了,劉宏就是想有人鋪個台階遂道:“臣以為,太平道反賊意欲謀反,顛倒綱常,罪大惡極。其賊首當以五馬分屍,株連九族,以儆效尤。但其教眾均是受其鼓惑的無知良民,不能一概而論,當逐一審問盤查。有罪大惡極者,當斬首示眾。若隻是受蒙騙從賊,並未作出什麼惡事者。陛下仁德,可網開一麵,免於斬刑,發配邊軍。如此來好處有二:其一、可以展示吾大漢皇家仁德天威,給從賊者一個回頭是岸的機會,這樣一來他日剿滅張角時,其教眾殊死頑抗者定十不足一。其二、邊地連連戰亂,人口大減,兵員抽調困難,此舉可以補充邊地力量,有力抗擊胡虜,一展大漢雄風。”
“說得好”,劉宏迫不及待的打斷葉歡的話,以示鼓勵,他還沒有聽到最想聽到的生怕葉歡不往下說遂道:“繼續說下去。”葉歡被劉宏搞得哭笑不得,心想:陛下別急,某知道你想聽什麼?可是那些無辜的人也要救一下不是。
葉歡正正衣冠繼續道:“還有那唐周,以前雖從賊至賊首,但能即時回頭,獻出名單,對徹底掃清洛陽反賊功不可沒。足以免其死罪。張角行事周密,安置內應自是謹慎非常,又怎能讓他人知曉。所以身為內應之人其家人定不知情。正所謂,不知者不罪,其家人貶為庶民以示懲戒足以。其家人已如此,再論夷三族就過了。臣鬥膽妄言,請陛下聖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