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身在囚車裏的盧植見事情一發不可收拾,擔心引起漢軍內亂,被黃巾反賊有機可趁,遂挺身而出招來陳典、趙玹等北軍五大校尉一頓訓斥,把五人說的麵紅耳赤,垂頭不語。陳典低頭道:“盧將軍帶某等北出洛陽,一路上與眾將士同甘共苦,與黃巾賊人交戰十數次,將軍指揮得當,吾軍數戰數捷。廣宗城城高壁厚,冀州大地張角反賊經營數年,死忠者無數,強攻廣宗城隻會讓將士們傷亡慘重,對攻城毫無碑益,圍城以待敵變才是上策。將士們都知道,陛下是被小人蒙蔽,這才下旨降罪,將士們不服呀,將軍!”
盧植聞言心中一陣感動,可麵上卻義正言辭道:“汝等既知陛下乃被小人蒙蔽,為何做出如此不智之舉動,要知道舉兵嘩營等同謀反,某等還不快帶人退下。某到洛陽後,陛下自會了解情況,還吾公道。況且,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汝等這是要陷某於不忠不義乎!如果汝等還認某這個將軍,速速讓開道來,到董中郎那裏負荊請罪。”
董卓從一個小兵爬到封疆大吏豈是沒有眼力勁的人,見事情有了緩和的機會連忙道:“盧中郎深受將士擁戴,董某佩服之至,董某也是奉命行事,多有得罪,還請盧中郎恕罪。至於將士們對主將一片愛戴之情,本將某見之欣喜,豈有怪罪之理,負荊請罪就不用了,其情可免,其情可免。”
陳典等人見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相視對望,均微微歎了口氣,轉身命令北軍士兵放行。嘩營雖未引起大的變故,然北軍士卒與董卓隻見的隔膜卻越來越大。左豐見士卒讓開一條道,連忙押解著盧植囚車前行,盧植目光掃過兩旁士卒的臉頰,突然高歌:“怒發衝冠,憑闌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裏路雲和月。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白登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壯誌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盧植所唱正是葉歡改版後的《滿江紅》,數萬士卒聽得熱淚滿眶,囚車漸行漸遠,直到模糊不清。然《滿江紅》的激情卻蕩漾在數萬士卒的心中。董卓看著盧植囚車消失的方向長長籲了口氣,麵色一寒遂道:“河東太守董仲穎奉皇命遷東中郎將,督冀州兵事,即日剿滅反賊張角。傳本將令,校尉以上軍官大帳軍議,研討如何攻破廣宗城。”一邊自有傳令兵傳令下去。
董卓帶著李傕、郭汜正要返回大帳,被囚車擠到一邊的劉備連忙上前道:“董中郎請留步,某來涿郡劉備,字玄德,中山靖王之後。奉義詔舉義兵前來討伐黃巾反賊。這目前還沒有劃歸任何部屬,請問將軍某該何去何從?”
赤裸裸的投靠,董卓豈有聽不明白之理,董卓怔怔看了劉備良久遂道:“原來是漢室宗親,自當列席軍議。”劉備其人如何?打仗行不行?有多少兵馬?這一切的一切董卓全不在意,唯一感興趣的是劉備是漢室宗親。至於這漢室宗親的水分,董卓更不在意,劉邦生性風流,再加上劉氏傳承了四百載,劉姓宗室沒有十萬也有八萬,遍及大漢十三州,那管得了那麼多。
董卓說是軍議,其實就是大家照個麵,下達明日三更造飯,五更攻城的命令。劉備居然自請敢死先鋒,結果董卓瞄了他一眼問道:“汝麾下有多少人?”劉備遂道:“弓馬手三百。”董仲穎聞言也不由佩服劉備的奇葩,但覺得劉備十分可愛,會做人,有心護他一護遂哈哈大笑道:“汝來漢室宗親,帝王貴胄豈能充當敢死先鋒,此事休要再提,不然日後本將可沒法向陛下交差。”
帳下的陳典等人暗罵劉備無恥,盧植在時一個樣,剛離去不久又是一個樣。毫無疑問,敢死先鋒自然落在北軍五營身上,陳典最不好運,首日攻城便點到他做敢死先鋒。接下來幾日,北軍五營輪番對廣宗城進行強攻。張角麾下盡是黃巾精銳,廣宗城內物資齊備,檑木滾石、火油金汁源源不絕。北軍五營死傷慘重,然後麵便是董卓兩萬西涼鐵騎的督戰隊,陳典等人隻能含著熱淚咬著牙,拚命揮手讓攻上去又敗下來的北軍將士再次攻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