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死亡對峙(1 / 2)

夜幕開始如期降臨,黑夜漸漸蓋籠大地,北地荒原現出久違的天晴,夜空裏繁星點點,一彎弦月遙掛天邊。

經曆了一天的殊死纏鬥,人們都很疲倦,狼群也很疲倦,雙方保持一個特定的距離對峙著。

張遠祚的隊伍生起火堆,取暖,大家又餓又渴,沒有食物,隻好用軍用水壺塞滿冰雪在火堆上架烤,一人呡一口解渴。左側的敵特隊伍也生起一個大火堆,他們宰了一匹馬,遠遠的可以聞見烤馬肉的味道,這味道誘的張遠祚一行人直咽唾沫,也誘的狼群總圍著觀望徘徊。

張遠祚他們的幾匹馬在他們倉皇撤離的時候就已經跑的不知蹤影。他們打算輕裝前進時本沒有準備幹糧,本想圖輕便,趕在北地大漠就會追上敵特,然後安全返回,或者在最近的巴音杭蓋也可以補給,但是這突然的變故是誰也控製不了的。

這個時候張遠祚的後續人馬還沒有到來,他們的重武器和食物補給一定會幫助他們脫困,要是從烏特拉中旗能夠順利雇得向導,這會兒應該已經到達狼山雪穀山口了,隻是黑夜雪穀路徑難辨,走出雪穀來到這裏怎麼也也到明早起天亮時候了。

張遠祚收起腰刀,來到士兵中間,大家夥都讓開一條道路,致以崇拜的目光。

張遠祚,這個渾身是血的人,他在人們的心中已不再僅僅是那個排副張遠祚,或者陳大虎的大哥了。人們早先聽說他很能打,很厲害,但那都隻是傳說,沒人見過,也沒人知道他到達多麼能打。

今日在狼山腳下,張遠祚在掩護大家撤退時候表現出來的從容不迫,以及在麵對狼群時候的白刃血戰中,人們看見的是另外一個他,一個目光炯毅,身姿矯健,動作剛猛利落,一招一式,虛虛實實,含放自如的大俠。他不再僅僅是中央特種警衛連的戰士,手拿兩柄明晃晃的鋼刀,渾身是血,更像古代鬥獸場的角鬥士,讓人想起斯巴達克斯那樣的奴隸英雄,角鬥場上的戰神,不過他迎接的不是看台群眾的鮮花,掌聲和呐喊,是戰士們樸素而真摯的崇敬的目光。就連陳大虎也越發的尊崇,走在隊伍裏得意洋洋,因為他有一個那樣的大哥。包括獵人巴圖,他從來沒有見過有人那樣殺過狼,而且是麵對很多狼,於是麵對張遠祚,就像麵對自己草原部落崇拜的天神一般,行了一個虔誠的俯首禮。

張遠祚擁有的不僅僅是格鬥廝殺的絕技,他擁有的更多的是臨危不懼,戰鬥不息的英雄意誌和膽魄,是麵對巨大壓力而能做到的沉著和冷靜,以及正常的思考和辨別,常人在這種壓力下通常會情緒失控,疑神疑鬼,喪失辨別處理問題的能力,這種理智上的倒退和偏差會導致更為嚴重的後果發生,甚至人性的泯滅,自我滅亡。

張遠祚也沒有見過這麼多狼,過去在無數次的戰鬥中跟敵人虛虛實實的鬥智鬥勇,但是這些狼今天跟他比試的是生命力驅策下的戰鬥意誌。這種比試是考驗彼此對生命的理解與尊重,同時也挑戰著人性的極限。

但是這些問題張遠祚沒有想太明白,他僅是本能的發揮和行動,出於他人的本能和對自己戰士兄弟的責任與嗬愛。看著他們安然無事,他很高興,露出欣慰的笑容,戰士們喊著“張大哥”回致以標準的敬禮。

“巴圖,你是草原的獵人,經驗最豐富,今天的狼群為什麼會這麼多?他們個個不怕死,戰鬥力如此頑強,還有你之前說的‘刮狼風’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能講詳細一點麼?”張遠祚問巴圖。

“張大哥,我今天也是頭一次見這麼多狼群,看它們形態,這夥巨狼和從北地大漠過來的這些個狼不像是本地狼,更像是外境過來的。至於刮狼風,就是狼群不怕刀槍,不懼傷死,會瘋狂的進攻人畜,不過我也沒見過。看今天這情形,很像我阿爸所說的刮狼風。”巴圖回道,“這些天一直下大雪,狼群們沒有充足的獵物可逮,為了活命,就會主動攻擊人類,看樣子,一定是餓了好多天了,這麼多狼群都來到這裏,北邊的天氣想必更冷,雪下的更大。”

“巴圖兄弟,咱們那倚天神石怎麼也不起作用了,騰格裏的神劍是不是到了保修期了,牧民們近些年肯定沒怎麼供奉,要不狼群怎麼敢在離倚天神石這麼近的地方撒野。”陳大虎又調侃巴圖,“那倆白毛狼妖一定趁機逃了,那家夥的道行深的可以控製山神,一定也知道我們和的敵特是仇敵,這不,把我們跟敵特都圈在這裏,就是要看我們互相殘殺,你瞧地方都選好了,就在狼墳附近,省的埋了。”

“我親愛的大虎兄弟,你可是從來不信這些東西的,你最不喜歡我講妖怪,怎麼你自己卻講了起來,我看一定是你進山那會說了不敬騰格裏的話,這會他老人家懲罰你,讓你見識見識狼妖的厲害,哈哈哈!”巴圖回之以調侃。

“你們兩個別貧嘴了,這都什麼時候了,你們還是這麼沒正經,我們今天差點被狼群吃掉。”張遠祚打斷他們的話,“有那精神啊,都想想怎麼脫困才是,還有那邊的敵特,我們怎麼對付?”

“依我看,我們這個時候不能跟對麵的敵特發生衝突,陳大虎剛才說,狼群把我們困在這裏是想讓我們彼此殘殺,這看上去好像是這麼回事,但是這絕對不是狼群的主觀想法,我看啊,一定是機緣巧合,我們革命軍人絕對不能搞迷信,得端正態度,正確認識問題。”張遠祚接著對著大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