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陽沒有放縱自己太久,他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做,看著滿城落花,牧陽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下了城牆,回到破院之中去。牧陽的心裏有些忐忑,他並不知道自己冒險出來找芷安的選擇是否正確,因為畢竟他身上背負著那麼多的仇恨,還承載了那麼多的希望,要是自己真的出了什麼事,可能很多犧牲就此白費了,牧陽直等到事情結束了之後才漸漸後怕起來。但是如果再給他一次選擇的機會,他依舊會義無反顧的選擇去找芷安。
“回來了?”牧陽輕輕扣了扣小破門,然後推開,卻發現言師正在院子中等他。言師的語氣雖然平淡,但是牧陽能夠從他的表情之中看出來他也鬆了一口氣,一陣感動湧上牧陽的心頭,牧陽拱手作揖:“讓言師擔心了。”同時他的心也稍稍提起來了,言師會不會責備他?自己的選擇不能說不任性,自己肯定會被好好教育一番。
言師沒有就此說什麼,隻是指了指水缸,然後對牧陽說:“你去了太久,餓得我隻能喝水,把水都喝完了,你現在去擔水,然後做飯。”就這麼結束了?牧陽愣了一下,然後去拿起了扁擔。
就在牧陽擔著水走在涼城中的時候,芷安和平遠王已經回到了京城之中。武道修煉到了平遠王的境界,日行千裏並不是什麼難事,若非平遠王入城之時可以避開城中耳目,還能夠到得更早。平遠王府之中同樣陷入了一場談話之中,但這場談話沉重得多。
“父王,小女懇請外出曆練。”芷安跪倒在地上,對著平遠王說。
“胡鬧,你知道現在有多少雙眼睛盯著你嗎?外麵的危險你又不是不知道,好不容易才把你接回來,你倒好,現在又想自己跑出去?”
“父王,你聽我說,我並不是貪玩,想出去亂跑,而是我真的想要好好修煉,提升自己的實力。”芷安解釋道。
“那也不需要你一個小女子出去曆練,你要想修煉,待在家裏,我給你請名師教導,家裏的長輩那麼多,哪個不能教你修煉?”平遠王依舊不同意,江湖險惡,這一次芷安涉險,讓他也明白了自己的心意,無論怎麼說,血肉親情都是最重要的,即使他需要顧及天下大義,他也不能讓自己還年幼的女兒也為此而拋頭顱灑熱血啊。
“父親,你知道的,我要想真正地成為一名頂尖的武者,定然需要去麵對風雨,若是一直都躲在你的羽翼之下,我是不可能真正成長起來的。”芷安說的不假,真正的絕頂高手,絕不可能是在溫室之中成長的花朵,那一個聞名於世的高手,沒有各自坎坷的經曆呢?即使是平遠王自己,年輕之時也經曆過太多的磨練,才擁有了現在的武道修為,在王府之中修煉,固然可以得到指導,憑借著芷安的天賦,或許也能成為一個不錯的高手,可是那是芷安的目標嗎?
平遠王陷入了沉默之中,他顯然也知道這個道理,但是作為一個父親,有怎麼真的忍心看年幼的女兒去獨自麵對這一切呢,個中幸苦他自己知道得再清楚不過了,稍有不慎,那就是萬劫不複。“那我也不答應,我堂堂平遠王,何需要靠自己的女兒修煉來幫助自己,你也太小看你父王我了,要護你一世周全,我還是能夠做到的,不需要你去修煉。”平遠王當然知道芷安如此急切地想要修煉,是因為想要幫助自己,所以這麼說道。
“父王,我修煉,不僅僅是想要幫你,也是我自己的一個願望啊,我也希望能成為一個像父王你這樣的高手,除魔衛道,匡扶正義,而且,我還想超越你呢。”芷安自然明白自己的父親心疼自己,她隻好換了一個說法。她這番話也並不是為了說服平遠王而撒的慌,而是她自己也真的這麼想的。
在她三四歲的時候,平遠王曾經帶著她和母親一起出遊,一家三口,沒有帶上任何的仆人,他們一起進入到大山之中野遊,山中有妖獸,聞到血食的味道,朝著他們撲過來,那隻妖獸的提醒巨大,一張血盆大口張開,露出尖利的牙齒,口中噴出腥氣,芷安那時少不知事,被妖獸的樣子嚇壞了,平遠王一隻手抱起她,另一隻手則牽著她的母親,就站在原地沒有動,身上的氣勢微微釋放出來,妖獸對於這些氣息十分敏感,沒想到自己隻是出來貪嘴一口,竟然招惹了這麼一個大高手,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妖獸嚇壞了,立刻收斂起來自己的氣勢,閉上了自己的大口,趴在地上,匍匐不動了,它的兩隻爪子向前攏在一起,那是在向平遠王求饒,哪裏還有半分之前的威風凜凜,乖巧得就像是一隻小貓咪。芷安的母親扯了扯平遠王的衣袖,跟他說:“夫君,放了它吧,看它也怪可憐的。”平遠王朝她點點頭,對著妖獸親親吐出幾個字:“還不快滾。”妖獸如獲大赦,夾著尾巴逃跑了。平遠王抱著芷安,抹去她臉上的眼淚。那時候芷安覺得自己的父親就是一個大英雄,心裏也隱隱有了一個願望,那就是成為一個像父親這樣的大高手,這樣才能夠保護自己想要守護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