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日落西山,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媚香樓中吹拉彈唱,鶯鶯燕燕之聲不斷想起。
寶兒身披著被子,盤腿坐在床上,衣服沒有晾幹,寶兒也沒有衣服可換,但五髒廟早已經是咕咕直叫。
春花聽到寶兒肚子的叫聲,莞爾一笑蓮步輕挪,走到桌前將酒菜端到了床頭之上,一口一口的喂寶兒吃飯。
就在此時,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楊愛從屋外走了進來。
春花見楊愛連門都不敲,微微一笑道:“這小妮子都被媽媽慣壞了,進屋連門都不敲。”
反正敲不敲門,對寶來說都是一樣尷尬,一個大老爺們,在女孩子麵前一絲不掛拿被子來當衣服,隻要是有人進來,不都是一個樣嗎?
楊愛從進門就沒有說一句話,也沒理會春花,直接來到床旁邊,緊緊的盯著寶兒不放。
寶兒用被子當做衣服,將自己包裹起來,看著滿臉淚痕的楊愛,安慰道:“怎麼哭了,沒事,衣服髒就髒了,我不會為難於你,你不用怕的。”
可誰知不說還好,一說之下楊愛哭得更加厲害。
要說世間對男人來說什麼最管用?那無非就是女人的淚水。
寶兒見楊愛哭得梨花帶雨,微微有些不忍,想要上前去安慰,但自己渾身沒有一線遮體,有些著急得不知所措,急得抓耳撓腮,但始終就是躲在被子之中,不敢出來。
一旁的春花見楊愛哭的如此傷心,走上前幫楊愛擦去淚水道:“妹妹這是怎麼了?何事哭得如此傷心?公子都說不與你計較了……”
楊愛並沒有去理會春花的話,雙目緊緊盯著寶兒,語氣鏗鏘有力道:“奴家鬥膽問一下公子姓甚名誰?家住哪裏?可有親人?”
寶兒覺得有些莫名其妙,有些不明所以,但看到楊愛渴望般的眼神,也沒有一絲的隱瞞,微微一笑道:“我姓淩,名雲,沒有字,小名寶兒,家住北京王恭廠,家裏隻有一個母親,我在王恭廠大爆炸時失去了記憶,但母親告訴我還有一個未婚妻,我向人打聽過,聽說她被舅舅賣給了揚州客商,所以我準備去揚州找我的未婚妻……”
說到這兒時,寶兒抬眼望向楊愛,隻見楊愛淚流滿麵,一滴滴的淚水拍打在胸前的衣服上。
寶兒見楊愛再次哭泣,此刻的他,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了,自己已經說過不怪他,可誰知道根本不管用。
寶兒有些無奈的歎息一聲,對著楊愛道:“姑娘為何總是哭泣?若有什麼難言之隱?姑娘不妨直說,我淩雲雖說窮小子一個,但姑娘若需要幫助,我會盡力而為的。”
好半天,楊愛擦了擦淚水向前幾步,湊到寶兒的眼前,拿出手中的玉佩道:“寶哥哥,奴家就是楊愛,沒想到寶哥哥一直在尋找奴家。”
寶兒一聽,心裏一激動手一鬆身上的被子直接落了下去,立刻,一切的一切全部呈現在了楊愛和春花的眼前。
春花在青樓之中待了那麼久,對於男人,早就已經是見怪不怪,隻是滿臉微笑的看著寶兒。
而楊愛就不同,看到一絲不掛的寶兒,尖叫一聲,用雙手捂住了眼睛。
寶兒一看自己,連忙再次拽起被子裹在身上心道:“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沒想到陰差陽錯間,居然在此遇到了自己的未婚妻……”
見楊愛已經不再哭泣,寶兒有些尷尬的對著楊愛道:“那個,能不能先把我的衣服拿來?不知道現在幹了沒有?”
楊愛臉蛋上浮現出一抹的紅暈,低著頭,雙手來回搓著衣襟,有些扭捏的點了點頭便轉身離去。
春花看了看離開房間的楊愛,再看了看坐在床上的寶兒,小眼睛眨巴眨巴道:“公子,她真是你的未婚妻?”
此刻的寶兒也是思緒萬千,聽到春花的話,隻是點了點頭。
沒過多久,楊愛便捧著寶兒的衣服再次走了進來。
寶兒看著放在床頭的衣服,對著春花和楊愛尷尬的笑了笑。
兩人看到寶兒的表情,隻是微微一笑福了一禮,便退到了屏風之後。
寶兒三下五除二,很快就將衣服穿戴整齊下了床。
兩人見寶兒已經穿戴整齊,春花對著寶兒甜甜一笑道:“公子稍等,奴家去廚房給公子準備點吃的。”
寶兒微微點了點頭道:“有勞姑娘了。”
春花也是對著寶兒甜甜一笑,便轉身退出了房間之中,順手帶上了房門。
苦苦尋找,但此刻未婚妻就在眼前,寶兒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楊愛也是一樣的舉動,天天總是盼望著寶兒來救自己,但如今寶兒就在自己眼前,一切都隨著自己的意願,可是卻不知該說些什麼好,兩人就這麼四目相對,靜靜的注視著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