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小雨綿綿不絕,拍打在河麵上,激起一圈圈波紋,碼頭上的搬運工,光著膀子赤著腳,忙碌的卸著貨物。
淩雲身上大包小包背著兩個,再加上雙腿負重數十斤,最少身上也有百斤的負重,但腳步卻看不出一絲淩亂沉重。
自從穿越以來,在瘋道人的督促下,啥都沒練,光練了腿,更何況身上還有著瘋道人傳給自己數十年的功力,就這點負重,別看如今的淩雲年齡小,對他來說隻是小菜一碟兒。
淩雲和林詩吟一前一後,各自打著一把竹傘,下了甲板來到碼頭上,看著雨幕下熱鬧的碼頭,林詩吟問道:“我們這是去哪裏?”
淩雲背著兩個大包袱,略微放慢了腳步,側目望向林詩吟道:“城外有幾家大車店?哪一家最便宜?”
林詩吟眉頭微微一皺,略微的沉思片刻道:“碼頭這裏隻有一家大車店,如今齊聚揚州南七北六十三省武林人士,不管大小幫派,大部分都住在城中的客棧,公子為何要住大車店?”
淩雲一翻白眼道:“不要那麼多為什麼?你隻管前麵帶路便是。”
林詩吟小嘴一撅,撐著竹傘向前緊趕幾步,走到淩雲前麵道:“雖說大明十三省江湖人士紛紛齊聚揚州,但咱們也不能害怕的住大車店,如果連這些人都怕,那想殺了陳楚報仇,豈不是很渺茫。”
淩雲聽完了林詩吟的埋怨,有些疑惑的問道:“揚州錦衣衛千戶很厲害嗎?聽你這口氣,好像大明十三省武林英雄,還比不上一個揚州錦衣衛千戶。”
林詩吟略微放慢了腳步,四下張望一番道:“不是揚州錦衣衛千戶有多厲害,厲害的那是當朝東廠廠公司禮監秉筆太監魏忠賢,不管是任何人,一旦得罪錦衣衛,無論你有罪沒罪,不是無緣無故家中失火,就是等到第二天已經懸梁自盡,更有一些會橫死街頭,武林各門派雖說不缺乏高手,但真要對上朝廷,那無異於螞蟻啃大象。”
聽完後,淩雲點點頭道:“我還以為錦衣衛千戶有多了不起,搞了半天厲害的還不過是魏忠賢?等收拾了魏忠賢後,咱也混個錦衣衛風光風光。”
淩雲說收拾魏忠賢,隻不過是他熟知曆史,借著穿越的優勢,知道魏忠賢在風光不了多久,等明年也就歸西死在崇禎手中,所以他也就是說說放心話。
可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林詩吟聽到淩雲的話,轉過身來神情有些激動道:“公子是打算刺殺魏忠賢嗎?隻要公子刺殺魏忠賢,賤妾就是做牛做馬也要報答公子的恩德。”
淩雲一陣無語道:“切,魏忠賢禍國殃民,野心勃勃,更是強迫各州各縣給他建造生祠,人還沒死就享受起供奉,小爺用的著刺殺他。”
林詩吟聽完了淩雲的話,神情微微的有些失落,自言自語道:“是啊!魏忠賢權傾朝野,爪牙遍布天下,身旁更是高手如雲,雖然刺殺他可以名垂千古,但風險也不是一般的大,是賤妾有些想當然了。”
“你能不能別自稱賤妾了,再說你哪裏賤了。”淩雲有些無語的問道。
林詩吟搖頭苦笑道:“公子既然給奴家贖了身,奴家自然就是公子的人了,除了自稱賤妾奴婢,還能怎樣?”
淩雲苦笑著抬起手,伸出一個手指道:“第一,你現在是個男人裝扮,自稱賤妾豈不是惹人笑話?第二,你我不過平水相逢,讓你跟在身邊隻不過是看你可憐,等查清楚揚州錦衣衛千戶陳楚真要是魏忠賢爪牙,我便讓你親眼見著他死於非命,之後你我大路朝天各走半邊,所以你不用把你當成我的人。”
林詩吟聽完後,神情落寞到了極點,眼眶中淚水來回打轉,有些哽咽道:“原來奴家在公子眼中不過是萍水相逢而已,是奴家自以為是了,奴家出身青樓,家中又遭此巨變,公子能可憐一次幫我家殺了揚州錦衣衛千戶,已經是莫大的恩德,奴家居然還想著讓公子去殺魏忠賢……”
看著林詩吟傷心的樣子,淩雲也是搖頭歎息一聲道:“其實你不用這樣,我從來沒有嫌棄你是青樓出身,隻是如今,我已經有了未婚妻,而且還和白姑娘有著千絲萬縷的事情?若是你我之間長期相處下來,時間久了慢慢產生情愫,我不好麵對他們,與其如此,不如等調查清楚後幫你報了仇,你我自此形同陌路,各過各的日子豈不更好?”
說完後,淩雲一邊走一邊道:“至於你說的魏忠賢,我敢保證,他活不到明年年底。”
林詩吟聽到淩雲說的如此堅定,還以為是打算去刺殺魏忠賢,在聽到淩雲說怕和自己相處久了會產生情愫,林詩吟這才破涕為笑,緊趕幾步追了上去。
而自從林詩吟跟上之後,就沒有再多說話,如同一個犯了錯的孩子一樣,乖的不能再乖,隻是低頭行走。
淩雲對於林詩吟的一切舉動全部看在眼裏,隻是暗自歎息一聲心道:“小爺這是怎麼了?說命犯桃花吧!未婚妻淪落風塵,白蓮花更是白蓮教教主,朝廷的反賊,如今卻是又多了一個風塵女子。就算小爺命犯桃花吧!你就不能是個大家閨秀,或者是王公貴族的千金大小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