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當當……”
白發老者站在田埂之上,敲響了一麵破鑼。
也許是長期性使用的緣故,緊接著,遠處的田埂上也是響起了鑼聲。
鑼聲響罷之後,老者來到了淩雲身前,對著淩雲躬身施禮道:“東家,鄉親們已經召喚,請東家跟小人回村,估計用不了多久,他們都會回去。”
淩雲輕輕點了點頭,扭頭望向馬春風道:“馬大叔,我們就到村中看看如何?”
馬春風對著淩雲一抱拳道:“一切聽憑公子安排!”
夕陽西下,古道田埂旁,土路之上,淩雲和馬春風各自牽著手中的馬韁,跟在老者身後,向著村莊而去。
約莫一刻鍾左右,淩雲這才跟著老者來到了佃戶居住的村莊。
放眼望去,隻見一座座茅草屋,橫七豎八,亂七八糟的修建,屋頂的茅草已經腐朽發黑,土坯的牆壁大部分出現了裂縫,有些甚至從牆外可以看到裏麵,而牆壁之上,因為長期的煙熏火燎,早已是烏漆麻黑一片。
街道上雜亂不堪,各種垃圾到處都是,許多牆角處也是殘留著人類的五穀輪回之物。村莊中臭味熏天,蒼蠅在空中來回亂飛,一個勁兒的“嗡嗡”直叫,讓人有種心煩的感覺。
走過村中小道,老者並沒有將淩雲帶進任何一間茅草屋。而是將淩雲帶到了一個空曠的打穀場。
淩雲微微抬首望去,隻見打穀場直徑大約在一百米左右,除了留有一個小門可以使牛車寬闊走過,周圍都是用土堆起了三四尺高的攔馬牆,幾個石碾子擺放在攔馬牆的牆角處。
淩雲向著周圍掃視一圈,像這樣的打穀場,少說也不下十餘個。
進了打穀場後,老者幫著淩雲和馬春風將馬匹拴在一根拴馬樁上後,指著牆角處的石碾子道:“東家,村民們可能還得等一會才能到,不如東家就先在此稍歇片刻。”
淩雲點了點頭,便聊起衣袍,四平八穩的坐在了石碾子之上。
時間不大,一個個的佃戶,各自拿著各自的農具,三三兩兩地走進了打穀場。
但每個人的臉上都是充滿了好奇,疑問,不解,有些擔憂的四下打量起來,很多人將目光投向了淩雲。
等所有人差不多到齊之後,花白胡須老者這才抬起手壓了壓,製止場上的混亂道:“各位鄉親,安靜,安靜!且聽老朽說……”
當在場的眾人,漸漸的安靜下來望向老者時,老者對著眾人道:“倉促召集大家前來,那是如今五萬畝的皇莊已經換了主人。”
等老者說到這兒時,淩雲站起身對著在場的人微微的點了點頭道:“不錯,信王殿下已經將五萬畝良田,還有五百戶佃戶的契約都送給了我,說是五萬畝良田,可我今日一見,這所謂的良田,怎麼看起來有將種子撒在地裏不發芽的感覺!”
這時從人群中走出一個中年漢子,光著膀子上前對著淩雲一抱拳道:“東家有所不知 ,如今因為長期性幹旱無雨,上遊灌溉已經將河水用的差不多,導致下遊無水灌溉,若再不下雨,種子種下之後還真不見得會發芽!”
淩雲聽完後心道:“就算如今天氣幹旱,但周圍也有河流流動,說明地下含水層中的含水量還是相當充分,為什麼不去打井呢!井水不照樣可以灌田嗎?”
想到這兒,淩雲有些疑惑的問道:“為什麼你們不打井?”
之前說話的漢子卻是一臉苦澀道:“井倒是挖過不少?可就是挖不出井水來,無奈下,隻有去遠處的河邊挑水灌田,但跳上一擔水,對於這麼大麵積的土地來說,根本起不到一絲作用。”
淩雲一聽卻是一臉疑惑道:“不應該呀!就算天氣幹旱,河水水位下降,但也不可能挖不出水來,是不是你們挖的井有點兒太淺了?”
之前帶淩雲來到打穀場的老者,搖頭歎息一聲道:“唉!說起挖的井,基本已經挖了三丈多深,比之尋常的井,已經深了許多,也就是泥土稍微有些潮濕罷了。”
淩雲一聽,這才一副了然的神情點了點頭道:“還有一事不明,為什麼你們不用耕牛犁地?那樣豈不是更快嗎?”
這回老者更加無語,一臉不可思議的望著淩雲道:“雖說大家種著不少土地,每天還要上交給東家六成收成,還要交各種徭役賦稅,所剩下來的糧食,就算用麩皮對上野菜,對大家來說也算是好的生活,所以大家也無錢去買耕牛。”
經過老者這樣一說,淩雲也算是明白過來,對於皇莊五萬畝良田以後的走向,有了新的看法。
將一切理清之後,淩雲指了指馬春風後,對著眾人道:“以後他來負責皇莊一切事物,下麵我來說一下,以後的稅收問題。”
一說稅收問題,眾人都豎起了耳朵,畢竟東家收稅多少,決定了他們是否能夠生存下去?
淩雲沒有去理會眾人,隻是放高了嗓門道:“第一,你們之前和東家上交四六取消,以後你們拿六成,東家拿四成就可以,所有的一切徭役免除,若是朝廷讓服徭役的時候,我會幫你們解決,但有一點,如果你們有剩下的糧食準備要賣, 就隻能賣給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