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吹過,空氣中夾雜著海水的味道,一波又一波的海水波浪衝打著沙灘,發出“嘩嘩嘩”的響聲。
火焰在海風的吹拂下,來回擺動不已,鍋裏的水不斷的沸騰。
被稱作董大叔的漢子,聽到報信少年的話,董大叔一臉急切的抓住少年的胳膊道:“真的?落弟進京趕考回來了?”
少年被董大叔晃得有些發暈,穩了穩心神,少年才斷斷續續道:“真……真的,現在正往這走呢!”
董大叔一聽,鬆開抓著的少年的手,滿臉堆笑道:“落弟回來了!想必是高中了!快,快迎接去。”
整個大明朝,本就是文尊武卑,何況張貴有功名在身,就算董大叔是張貴的嶽父,在正式場合下,也要對張貴躬身施禮,稱一聲老爺。
聽到董大叔的話,連帶幾個兒子,兒媳婦,都紛紛的圍了上來,七嘴八舌的問道:“什麼……”
“姐夫真的高中了?那他現在豈不是當官了?”
而就在這時,張貴自己的妻子也在人群中找到了董大叔一家。
張貴也沒有因為自己有功名在身而且瞧不起董大叔一家,一見麵就對著董大叔躬身施禮。
董大叔此時笑得直見眉毛,不見眼睛,連忙伸手扶起正在施禮的張貴夫妻,親切的問道:“前番進京趕考路途遙遠,想必受了不少罪吧!”
還沒等張貴說話,董大叔的幾個兒子和兒媳婦便圍在了張貴的身前,你一言我一語的問道:“姐夫,聽說你考中了?是真的嗎?”
“姐夫是不是當了大官兒了?要不把我帶上當隨從吧!”
張貴也不會說謊話,聽到眾人的話,一臉尷尬道:“實不相瞞,這次我並沒有考中,在進考場的前一天病倒在了客棧中,等病好之時,秋闈已經結束,而我又欠了一屁股帳看藥費和店飯帳,無奈下在街頭賣起了字畫。”
眾人一聽,雖說有些失望,但依舊是笑容滿麵的談東論西,卻足不在提科舉之事。
董大叔嗬嗬一笑道:“人平安就好,這次不中,俺們下周再考。”
張貴卻是一臉失望之情,搖頭苦笑道:“嶽父大人,小婿已經對科舉心灰意冷,從此不再打算踏入考場半步。”
這回,董大叔臉色瞬間就變了下來,指責張貴道:“唉!落弟這是什麼話?以你的才學,如果不是因為這些倒黴事,不可能高中不了,何必要說這些喪氣話,多少人想有你這樣的功名也隻能是做夢,而你卻……”
說到這兒,董大叔歎了口氣道:“罷了罷了,若你真無心趕考,前些日子聽千戶大人說縣衙中正缺少一名識文斷字的文史,來幫縣令大人整理公文,不如明日你去試試。”
說到這兒,董大叔拉著張貴的手臂道:“好了,不說這些了!走,前些日子打撈了幾條魚,回去燉了,大家今晚喝魚湯。”
一聽說喝魚湯,董大叔的幾個兒子和兒媳婦一時間眉開眼笑,還沒喝魚湯就開始吧嗒起嘴來。
站在一旁一直陪著母親聊天兒的張娘子,聽到父親的話,滿臉微笑,上前對著董大叔福了一禮道:“爹爹,郎君雖說未曾高中,但如今已是朝廷的六品官員,比縣令還要大呢!”
“比縣令老爺還大,俺的乖乖……”
張娘子不鹹不淡的一句話,險些將幾人這小心髒驚的蹦出來。
都吃驚了片刻,董大叔首先從吃驚中恢複過來,神情激動,一把緊緊抓住張貴的手臂問道:“真……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