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綿的小雨洗刷著大地的塵埃,空氣中夾雜著濃重的泥土味,陣陣微風吹過,絲絲的涼意,不由得讓人打著寒顫抖。
被雨水衝打過的淩雲,仿佛落湯雞一般,渾身濕漉漉一片,雙臂緊緊抱攏站在佛堂的屋簷下,被風一吹,上牙和下牙不斷的相撞起來。
佛堂中,一樽菩薩前的桌案之上,兩個手腕粗細的蠟燭燃燒著,紅紅的火焰來回的擺動,一滴滴的燭淚緩緩流下,整個佛堂中香火繚繞,淡青色的香煙嫋嫋上升。
朱徽婧跪在香案前的一個蒲團之上,雙手合十緊緊的閉著雙眼,三千的煩惱絲順著她的肩膀垂下。
仔細望去,可以清楚地看到她那臉頰上掛著的淚痕。
中年尼姑來到佛堂之中,走到了朱徽婧身旁,搖搖頭,微微的歎息一聲:“唉!我佛慈悲,心中眷戀紅塵,貧尼又怎麼忍心削去你的三千煩惱絲!”
說著,中年尼姑將淩雲寫好的詩句紙張遞到了朱微婧身前。
緩緩的睜開眼,朱徽婧神色有些惆悵的扭頭望向中年尼姑,緩緩的抬起芊芊玉手,接過了中年尼姑手中的紙張。
可當朱徽婧一字一句的看下去之時,內心深處泛起了一陣陣的漣漪,一顆少女的芳心也被紙張上的詩句所打動。(廢話,倉央嘉措活佛的詩句不知道打動了多少少女的芳心,朱徽婧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女又怎麼能頂得住?)
“他……這真的是他所寫嗎?不負如來不負卿……”嘴裏喃喃地嘀咕著,可淚水卻是順著臉頰不斷的流下,落在了手中的紙張上。
淩雲寫出來倉央嘉措的不負如來不負卿,隻是想借著詩句表明,如果世間有兩全其美的辦法,他既能縱橫疆場,也不會負了眼前的佳人。
但此時的朱徽婧心裏卻不是這樣想,還以為是自己削發為尼,淩雲也準備出家,否則又怎麼能寫出不負如來不負卿呢!
“不行!他有他的責任,如果真要如此,那皇兄就會失去一個忠心耿耿的臣子,天下也會少了一個一心為百姓的官。”
想到這兒,朱徽婧站起身來,走到佛堂前,緩緩的打開了佛堂的兩扇木門。
“吱呀!”
門外渾身衣服被雨水打濕,經過微風的一吹,凍得有些打擺子的淩雲,聽到開門聲順勢望去,就見朱徽婧手持著自己書寫詩句的紙張,鼻子有些抽搐的站在門口望著自己。
早已焦急等候在門外的天啟皇帝和張皇後緊趕幾步上前:“婧妹,你又何必如此?朕保證不再提及此事……”
朱徽婧撩起衣裙來到了天啟身旁:“皇兄……”
話音未落,張皇後打斷了朱徽婧的話:“婧妹你這又是何苦?還是隨皇上一同回宮吧!”
朱徽婧並沒有答話,隻是靜靜的盯著淩雲,緩緩的走上前:“你難道忘了之前說過的話了嗎?我並不想因為我的緣故,讓你無法實現你心中的願望。”
淩雲望著眼前梨花帶雨的朱徽婧,瞬間就被淚水征服。深深的歎息了一聲,在心裏嘀咕:“我靠!放著這樣一個美女不娶,我腦袋又不是被驢踢了。你們都不怕,我怕個毛!如果因為我的穿越,沒有了李自成造反,也沒有了滿清入關,雖說後代兒孫不能再出士為官,最起碼也能混一個榮華富貴。若是滿清入關,明朝滅亡,別說當官了,就算當個皇上也是屁用不頂。”
天啟皇帝和張皇後相互間對視一眼,對於淩雲和朱徽婧所說的話,搞得有些滿頭黑線。
天啟對著張皇後使了個眼色,衝著朱徽婧努努嘴。
張皇後微微一笑,走上前拉著朱徽婧的手,一臉的和藹之色:“婧妹,一切還是回宮再說吧!皇上最近身體不好,你看現在天氣也是陰雨綿綿……”
心情舒暢了的朱徽婧,此刻心中就像是打開了兩扇門,破涕為笑的對著張皇後點了點頭。
拋開張皇後和朱徽婧閑聊不提,天啟皇帝來到了淩雲身前,將淩雲拉到一旁,四下張望一番,鬼鬼祟祟做賊般的問道:“你給朕說說,你們到底說了些什麼?”
淩雲撓了撓頭,憨憨一笑:“卑職……卑職……”
“行了!行了!朕回去讓皇後去問婧妹……”
……
發生了這樣一個小插曲,最後戲劇般結尾,讓淩雲回想起來也隻是搖頭苦笑。
接下來的幾天,淩雲也是難得清閑下來。
五月初五,淩雲一大早就起床,準備著這一天的事宜,因為今天他要在八達嶺長城將追命劍譜公諸天下。
晴空萬裏,紅彤彤的朝陽從東方冉冉升起,陽光照射在大地,萬物一片勃勃生機的景像。經過了一夜的連綿細雨,空氣也是顯得格外新鮮。
洗漱完畢,淩雲本想獨自一人去長城,當走出房門之時,除去白蓮花的人,盧象升,龍天陽,南宮雲,唐英,董大,董雲天,楊玄武,還有管理皇莊的馬春風,張平安,都聚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