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我不是我,你繞道
誰都有煩惱,誰都會鬱悶,誰都會心裏空空蕩蕩的時候。
這時候的小君就是感覺心裏一下子啥都沒有,隻有那黑夜,慢慢無邊。
其實,人隻要回到從前哭哭笑笑的地方,必定會回憶連篇,感歎萬千的,那熟悉的布景,一幕幕一一浮現,隻是回不去,回不去,再也回不去了。我,應該去哪兒?去哪兒?去哪兒?誰能夠告訴我?
離開副官和司令夫人的凡間,小君在黑夜裏繼續漂浮。她的眼神是迷茫的,沒有一絲專注的神采。
不知不覺,她飄到了以前二樓程安和她渡過那最後一夜的房間,那裏已經布滿了灰塵,蜘蛛網封鎖了大門和窗戶。也掛滿了那曾經閃閃發亮的鏡子,因為沒有人敢進來這裏,換到你,你也不敢。
小君的目光停留在床頭櫃那一瓶酒,雖然隻有剩下一點點,但她清楚記得,正是那一晚,程安一個人街邊喝醉,提著酒瓶,搖搖晃晃的倒在大門前的樹下,那書生獨有的失落和惆帳,讓她看著心碎,讓她看著動心,讓她看著陷入瘋狂!
順著窗戶,街邊路燈依然昏暗,還是那熟悉的背景,隻是樹下少了他一個人影,一個莫名其妙戴著霸王麵具的他,他,現在會在哪裏?他,準備好投胎轉世了嗎?還是,還是,永遠不會回來了?
小君走過去,輕輕擰開酒瓶,一口把剩餘的酒一幹而盡!
有人問,那小君是鬼魂,怎麼可以喝下人間的酒?唉,別忘記了,她現在不是小鬼,是花神,擁有神一般的力量!
抹抹嘴角,“嗖”的一聲,小君就沿著窗外的樹枝飄向了街邊,動作變得敏捷,她這是要幹啥?
萬裏長征,她要走一走程安曾經走過的路。
一步淺,一步深,一步高,一步低,一個倩倩的白色影子在黑夜街燈下漂浮著前進。
這情景,有兩個人一直看在眼裏,誰?黑白無常。
“黑,這花神是喝醉了的,看她走路不穩的樣子,你會不會有一種英雄救美的想法?”白無常逗趣的問道。
“什麼叫做想法?我可是個認真的人。”黑無常邊說,邊盯著小君的一舉一動。
“認真是什麼意思?難道你和我有一樣的想法?”白無常白了黑無常一眼。
“說說看,你有什麼遠大誌向?”黑無常有點小激動。
“我覺得,英雄救美是每一個男人都應該做到的事情,眼前就是個機會。”白無常說罷,衝著黑就是一個鬼臉。
“好,都說花神無比厲害,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今晚她就是一個美豔動人的女鬼,我們去收了她!”黑無常哈哈大笑道。
於是,兩團黑影立刻一前一後跟著小君。
小君不知道,她完沉浸在回憶的畫麵之中。
一步,一步,她朦朦朧朧看見了一個賣麵具的鋪麵,雖然早已關了門。不過,門口大梁上掛著的一排排麵具,依然在風中飄蕩。
她停了下來,眼神被一副霸王麵具給吸引住了,一模一樣啊,太熟悉了,她仿佛看到了程安在這裏挑選的畫麵,忍不住,她走上前,伸手去摘!
然而,那麵具似乎會躲避,看到她伸手過來,立刻飄向左邊,她往左邊去要,麵具一下子又飄向右邊。
來來回回十幾下,小君卻連麵具的邊都沒有碰著一點點,怎麼,連麵具都要欺負我一個小女子?小君一下子火了。
接著酒勁,小君雙臂一揮,運足了內力,對著麵具就是一聲大吼:“給我停下!”
“噗呲!”那麵具果然聽話,馬上一動不動停下來了。
這時候,一陣微風吹來,小君感受到一陣陣的熱,再看那麵具,本來空蕩蕩的眼眶突然有一雙眼睛在轉動!
“程安!”小君驚呼道,她的心底連著記憶一下子爆炸了。
“程安,你終於回來啦!”小君再一次大吼道,一邊衝上去,用雙手緊緊托住那麵具。
那麵具活了,眼睛在一眨一眨,嘴角也在抽動,分明就是那晚在畫室裏突然出現的霸王啊!
一下子,情緒爆發,小君失控的大哭起來,眼淚像暴雨般噴發,她抱著麵具,貼在臉上,緊緊,緊緊的貼著,帶著淚花的眼,仔仔細細的盯著那眼睛看著,看著,生怕他一下子又熄滅了,不見了。
“程安,我知道我們終於會再見麵的,不是嗎?這次我等到你了,你,再也不要離開我了!好不好?”小君喜極而泣,雖然手裏抓住的隻是一個麵具,但是隻要是程安,一個點頭,那就滿足了。
那麵具不說話,隻是點點頭,跟著,那畫著重重油彩的紅紅的嘴角動了動,就慢慢的衝著小君的嘴唇,貼了過來。
被春潮淹沒,被情感衝毀,被酒力支配,想都不想,小君閉著眼勇敢額迎了上去,好燙啊,那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