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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萊塢的日本印象

文化

作者:李穎浩

提到過去70年來好萊塢電影裏的日本人形象時你會想到什麼?就拿日本男性形象來說,你是不是會最先想到小個子、戴著黑框眼鏡、長著齙牙的形象?就像《蒂凡尼的早餐》(Breakfast at Tiffany’s)裏的古怪日本攝影師“Yunioshi”那樣。

你會有這樣的印象並不奇怪,回顧二戰以來70年的好萊塢影片,可以毫不誇張地說,日本男性的形象在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是那麼“討喜”。

如果說到女性形象的話,最容易讓人聯想到的可能是日本藝妓的形象:嬌柔、屈從、殷勤和一心取悅男性的女性形象。這一形象的形成很大一部分來源於戰後美國大兵從日本占領區帶回國的日本女性的形象。

就像瑞典演員華納·奧蘭多(Warner Oland)及他的兩個白人後繼者在“陳查理”(Charlie Chan)係列電影中飾演檀香山華人警探查理·陳一樣,匈牙利出生的彼得·羅(Peter Lorre)在“摩托先生”(Mr Moto)係列電影中扮演了一位日本特工“摩托先生”。直到1960年代,美國電影中的亞洲人形象基本上都是由白人扮演的。除個別例外,直到華人演員李小龍走紅,美國亞裔演員才開始有機會飾演正派的主要角色。

在那之後,日本人的銀幕形象開始變得多元起來。七八十年代,出現了不少類似李小龍電影的日本題材的衍生作品,比如講述日本現代忍者的英雄故事。另外,得益於傅高義(Ezra Vogel)的暢銷書《日本第一:對美國的啟示》和艾瑞克·勒斯貝德(Eric Van Lustbader)的《忍者》,日本開始不斷以傳統與現代高科技相結合的形象出現在美國電影中。

“美國人一直喜歡把日本描繪為忍者和武士的國度,這是他們要展現的‘神秘的東方’的一部分。”研究日本和美國曆史的學者村上由美子(音)說道。她提到了1986年的電影《超級魔鬼幹部》(Gung Ho),這是由朗·霍華德(Ron Howard)執導的一部“政治不那麼正確”的喜劇電影,講述了一家日本汽車製造商收購美國賓州西部一個老舊汽車廠的故事。

這部影片中呈現出的美日文化差異產生了很多笑料。比如,由邁克爾·基頓(Michael Keaton)飾演的主角是一名汽車廠工人,他受邀到日本老板家中吃飯,理所當然地以為對方會用自製的日本料理招待自己。因此他誇張地抿了抿嘴唇,做出享受狀:“嗯……這太好吃了,你們管這個叫什麼?”不料女主人反問道:“烘肉卷?”(用免治肉及其他香料所製成的美式家常菜。)

《超級魔鬼幹部》的劇情投射出了美國對來自日本的經濟侵略的擔憂。這一時期好萊塢影片集中展現了對日本的新的刻板印象,如有很多關於相撲、歌舞伎和女體盛的主題。

在本世紀初,越來越多日本出身的演員開始在好萊塢影片中扮演重要角色。如在2003年的《殺死比爾1》(Kill Bill: Vol. 1)中,日本女演員栗山千明飾演了製服美女殺手“Gogo Yubari”一角,在劇中她是華人影星劉玉玲飾演的另一名日本殺手“O-Ren Ishii”的徒弟。

這麼多年過去了,日本男演員也終於獲得了好萊塢的“尊重”。比如在2010年的科幻電影《盜夢空間》(Inception)中,日本演員渡邊謙飾演了一個能力通天的角色。

“渡邊謙在裏邊既不是矮冬瓜,也不是牙擦蘇。”村上說道,“他因此角在日本大受追捧,很可能就是因為他在一定程度上破除了美國對日本的刻板印象。不過這種現象本身或許反倒證明了好萊塢對日本人的刻板印象的存在,日本人還是沒有得到公平的對待。”

“由於貿易摩擦,日美關係先是進入了‘打擊日本’(Japan bashing)階段,後來又進入‘輕視日本’(Japan passing)時期,而現在則是‘無視日本’(Japan nasshing)的階段。”村上如是說。其實這個形象的曆史分期也是日本人在談及戰後日美關係時常引用的說法,而日美關係的變遷也深刻影響著好萊塢裏的日本人形象。

“然而,如今處於‘被無視’階段的日本和其他亞洲國家一樣,風頭完全被中國蓋過。在好萊塢,我們能明顯地看到這個趨勢。”村上說道。

不知還會不會有比“無視”更糟的情況。因此,對於未來日本和日本人將在好萊塢扮演什麼樣的角色這個問題,隻有時間會告訴你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