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酒館(1 / 2)

喧鬧的小酒館裏,帥氣的酒倌剛剛把雞尾酒調好,漂亮的有些透明的紅色的液體,可以倒映出帕克黑漆漆的臉,這已經是他第三次賒賬了,性感的女老板娘有一頭酒紅色的頭發,還有飽滿的紅唇,她走到他的麵前,就有一股濃濃的劣質香水味兒充斥眼鼻。

這是鎮子裏唯一一家酒館,因而生意很是不錯,傍晚的時候水手們回來,會帶來大把大把的銀幣,他們通常會叫上幾個陪酒女,好好的瘋狂一個晚上,酒水大杯大杯的上,鮮紅的牛肉上麵淋著香甜的花生醬,有的在上麵撒上芥末,孜然,味道又有一番不同。

今日和往日並無什麼不同,水手們依舊在和姑娘們混鬧,一個胡子拉茬的彪形大漢伸出他的一隻手,在桌子底下,掐了一把陪酒姑娘的大腿,惹的姑娘一驚一笑,連酒都灑了出來,那是一個金發藍眼的漂亮姑娘,她的大腿很漂亮,勻稱而修長,裹在長的黑色漁網襪裏,長長的金發垂在腰際,卻遮不住春光。大漢的眼睛直直的盯著姑娘的豐滿的****,鮮紅色的小外褂子有些顯小,深深的****半露不露,旁邊的知情的人開始咯咯的笑起來,起哄讓他多花些錢和那姑娘一度春宵。

這是一個十八世紀的酒館,沒有霓虹燈,也沒有迪斯科舞廳,倒是浪漫的臨近大海,樓頂的閣樓上上還點著長明燈,海風再大,燈也不閃,隻要燈亮著,迷路的船隻就能找到回港的路。

帕克是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他有一雙琥珀色的眼睛,深邃的目光總能夠吸引女孩子的目光,他自然也很受酒館的姑娘們的歡迎,亞麻色的頭發在這裏是一種時尚,帕克的頭發和他的眼睛的顏色極為相稱,這也讓他顯得更加迷人。

老板娘和她的丈夫是外來人口,他們十年前搬到這個小鎮的時候,隻帶了一份房契和極少的曆曆可數的行李,那時候,老板娘還不老,是一個風華正茂的姑娘,有著水潤的大眼睛,看你的時候極為溫柔,極為專注,她的聲音不大,有點像喃喃低語,要湊近她才能夠聽見。

帕克的父母親那時還在,他們是一對極為善良的夫婦,夫妻倆熱情的招待了老板娘和她的丈夫,小帕克和老板娘極為相熟,她總是像一個還沒有長大的少女,拉著他到海邊去吹風,告訴他,在海的那邊,有一個美麗的國家,那裏有裝飾的好像宮殿的酒館,酒館裏有迷人的妖精,酒杯碰撞的聲音有多美妙,交響樂奏起,有地位的紳士和他們的妻子或者情人歡快的起舞,雞尾酒的紅色就像是姑娘的紅唇,讓你流連忘返。

當老板娘還是個姑娘時,她總是會說一些蹩腳的法語詞,還總是說,“孩子啊,長大了一定要去那個國家看看,比起咱們這裏來,那裏可真是天堂,到處都是紳士女士們,貴族的燕尾服比夜幕還要黑,姑娘們的長裙比最精細的布還要絲滑,高高的教堂的鍾,敲響的聲音多麼美妙,都可以讓我在午夜夢回。”

帕克也會用他好奇的眼睛遠望大海,可是他隻看到了藍色的海天交界線,隻看到了海鷗,潔白的海鷗像精靈一樣飛翔,點綴著藍色的畫卷。

“帕克,你該要出海啦。找些正事幹幹吧!”老板娘的聲音把帕克從神遊天外拉了回來,盡管他早就從刺鼻的香水味裏知道了她的到來,可是還是忍不住陷進回憶裏。

帕克在這裏賒賬,他不知道這是不是老板娘說的酒館,像宮殿一樣的,他沒有見過宮殿,隻覺得宮殿這麼美的詞應該指一個美麗的地方。帕克喜歡喝酒,雞尾酒是他的最愛,他想要當調酒師,可是老板娘用她美麗的雙眼瞪著他,她說,“帕克,你該走遠一點。你不該困在這個小鎮裏麵。”

老板娘很凶,對所有賒賬很多又不還的人很凶,她對帕克尤其凶,她總說,“帕克,你該滾出去。喝什麼酒,你要喝酒,應該到大地方去喝。那裏的酒館才好喝酒呢。”

帕克總是隻笑不語,老板娘就無奈的摸摸他的亞麻色的頭發,也從來不問他什麼時候還錢,但是帕克總不會欠過三次,他的三角鋼琴彈的很好,歡快的音樂讓人忍不住起舞,悲傷的音樂讓人忍不住垂淚,連潔白的海鷗也願意聽他演奏,在酒館外的紅燈籠前盤旋,又飛向天空。

如果要還賬了,帕克就會走到擺在靠邊上的三角鋼琴那裏,演奏三首曲子,剛好抵了賒下的賬。那架鋼琴很久前就擺在了那裏,就像是酒館剛開時,就擺在了那裏,帕克的第一首曲子就是用那架鋼琴彈的,老板娘說,“帕克,你真是一個天生的音樂家,倘若你是個貴族,必定是最受歡迎的紳士。”

“帕克,你又走神啦。”老板娘已經有些無奈了,她用食指揉了揉眉心,像是一個操碎了心的母親,或者姐姐,她看起來依舊年輕,隻是那份風韻掩蓋不住年齡,隻有經曆的夠多才有那份氣度,氣質上,還是像母親的多點。

帕克溫柔的笑笑,拉住老板娘的手,在她驚詫的注視下,吻了吻她無名指上的戒指,道,“失禮啦,老姐姐。我就要如您所願,去闖蕩天下啦。”

帕克就像所有好運氣的主角,遇見了一個從天而降的少女,通過她的指點,看到了前所未見的世界,突然覺得以前的自己是多麼的沒有寬廣的眼界,他開始有所期待,又有些惶恐,紅色的雞尾酒讓他冷靜,而噴了劣質香水打扮性感的老板娘更給他一種母親還在的感覺,他喜歡聽她嘮叨,喜歡聽她講那個對他而言甚至對他們而言極為陌生的世界。酒館,有老板娘的小酒館,比起任何一個地方都更要像是他的家,自從父母死後,老板娘就像是他在世界上唯一的牽掛了,直到遇見了那個奇怪的女孩。如果不是她的到來,也許他真的會在這個小鎮子裏度過終生,娶一個還過的去的姑娘,生一個漂亮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