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四環淮安醫院,重病監護室。
範玥的床頭邊,範蠡愣愣出神的看著自己的妹妹,嘴巴喃喃自語:“都是我的錯,如果我能早點發現,你也不會出事,你一定要好起來……你還沒有吃哥哥親手給你包的餃子呢……”
站在門口陪伴範蠡兩天的白遠,看著病床前情緒低落的範蠡,有種說不出的味道。
甚至腦海中冒出一個想法,如果讓他和範蠡兌換身份,承擔這一切他也願意,哪怕再苦再累,也總比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卻見不到要好。
不知不覺間,眼角淌出兩行淚水。
伸手抹掉,白遠轉身走出病房,收拾心情的時候,一位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從不遠處走來,手裏拿著一份文件,看到明顯剛哭過的白遠,上去安慰道:“先生,不要難過,病人的生命安全保住了,隻是有些事情,我要和你說一下。”
“你說吧,沒事。”白遠收拾一下心情,隨著醫生遠離病房的門口,來到五步之外的窗邊,說道。
“病人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但是卻陷入了重度昏迷,至於什麼時候會醒來就不得而知……”
“那也就是說,她變成了植物人?”雖然白遠不懂醫療知識,但是聽到這話還是很快反應過來。
被打斷的醫生聽到白遠的反問,沒有說話,隻是點了點頭。
看到醫生這個樣子,不由看了一眼病房內。恰巧看過去時,見到一臉震驚的範蠡,尤其是當他的目光觸及到範蠡那崩潰的目光,他的心都為之一顫。
甚至在這一瞬間,他都為範蠡趕到傷感。先是遭遇亦師亦友的人被判,隨後又喪失了工作和戀人,隨後母親又患了無解的疾病,此時唯一的妹妹又變成了植物人。這樣的人生遭遇,白遠自問如果他遭遇到,一時間肯定徹底崩潰。
可是,當他回過神來,在看範蠡時,隻見對方那崩潰的目光又從新凝聚,此時的眼眸中充斥著一種不甘,一種堅強,一種執著。雖然白遠隱約猜到範蠡為什麼不甘,但是堅強和執著,他卻一無所知。
就在他想開口安慰範蠡時,對方卻先開了口,對醫生道:“我知道了,謝謝你醫生。”
在醫生安慰幾句話離開後,範蠡低頭整理一下情緒,對白遠道:“謝謝你白遠,雖然我依然不知道你的身份,但還是要謝謝你救了我妹妹還有我母親。”
“現在我沒什麼能報答你,以後有能用到我範蠡的地方,你放心我就算赴湯蹈火也會幫你。”範蠡似乎感覺剛剛的話不夠表達謝意,又繼續說道。
“不用,隻是你的妹妹她……”白遠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對方。
“我沒事,雖然我妹妹她變成了植物人,但是我相信她早晚會醒來。你不用往心裏去,她隻是為了救我才變成這個樣子的,和你沒關係,而且凶手也是衝我來的,不是你。”範蠡看透了白遠心中的愧疚,寬慰道。
“那你以後怎麼辦?他們兩個人的醫療費用……”
“我是家裏唯一一個男人,再苦再難的事情都要抗下去,這點苦難不算什麼。再說明天會是什麼樣子,誰也說不準,放心……沒事!”範蠡說道最後,自信的笑著捶了一下白遠的肩膀,故作輕鬆的道。
雖然範蠡的笑容很牽強,但是這一瞬間,白遠隱約間明白,範蠡之前眼眸中那股堅強的味道是什麼。就如同他的話,我是家裏唯一一個男人,再苦再難都要抗下去!
明白了範蠡為什麼堅強,就在他準備開口說些什麼時,眼角的餘光,忽然看到兩人中間位置的牆壁上有一道不明顯的紅點。
頓時白遠感覺到一股危機感,猛然轉身看向窗外,同時雙目緊縮窗外,似乎在搜索著什麼,實際上他在全神貫注的控製著麵前的窗戶,並且在窗外布下一層絕對領域。
與此同時,醫生槍響,從遠處三棟大樓外的地方響了起來。
而在白遠轉身的時候,隨後範蠡不解,但是下一秒,他便神情僵硬。隻見窗外不知何時多出一枚子彈,隱約間還能看到子彈高速旋轉的棱角。
雖然他不知道那子彈是什麼時候出現的,但是想必應該是剛出現。想到這裏,他不知怎麼忽然問出一句傻傻的話:“這是你變得魔術?”話一出口,自己便率先否決,對方怎麼會在這個時候變魔術,同時更是意識到,這是一場刺殺,而且肯定是針對自己的。
白遠聽到範蠡的話,沒有解釋,他在觀察開槍的人,但是無論他怎麼觀察,都沒有發現開槍人的地方。最終他做出了一個決定,轉身對範蠡道:“有人狙擊手,你快回到病房。”
還不等範蠡開口追問,白遠已經跑向電梯的方向。
範蠡看著白遠漸漸消失在走廊的身影,在看了一眼窗外,那顆子彈已經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