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後,洛州,左乾相府
眾人均是一臉焦急,性德在庭上來回踱著步子,明珠和夫人在一旁勸慰著,也是滿滿的擔憂。玄玉起身,拉了拉性德的衣角,“爹爹,別急啊。娘一定沒事的,馬上就會有小弟弟陪著玉兒了。”
性德轉身,撫了撫玄玉的頭,“恩,爹爹不急,爹爹相信玉兒,玉兒乖。”言語間,一丫鬟跑得飛快,“恭喜老爺,恭喜夫人,賀喜少爺,賀喜小姐。少奶奶生了,是個公子,母子平安!”性德聞言,飛也似的向產室去了。這邊明珠起身,滿臉按捺不住的笑意,高聲道,“賞!全府上下賞三月月錢、四季新衣!”
“敏兒,如何,你可還好?”剛剛睜眼,看到滿滿的關切,盧氏心中一暖,“冬郎,我很好,你先去吧,這裏,不太幹淨。你先出去,一會兒,再來啊……”
“不用,就在這兒,我覺得挺好的,陪你啊。”快要溢出的笑意,性德道,“敏兒,多謝你,辛苦了,為夫可要好好犒勞這位大功臣呢。”
“…冬郎,別膩了,快出去吧,啊!”言畢,又輕推了推性德。
“唉,那好吧。我出去看看爹娘和玄玉,你好生休息。”答應著,心中暗歎,這敏兒還是那麼為自己想著,一點兒禮也不肯讓自己錯的,誒……
“恩,去吧。”盧氏微微應著。
看著性德的衣袂消失在簾外,盧氏再也強撐不住,兩眼一黑,昏了過去……
強轉星眸,一片朦朧於前,許久,才模糊看見,那已然溢出了焦急的眸子,仿佛還隱著一絲悲傷。唉,想用手摸摸他的臉,卻再也不能夠了。盧氏心中暗想。
“敏兒,敏兒,你終於醒了…”眼前那人瞬間拂去了那大片大片的焦急,還有,那絲幾乎要瞞過了她去的悲傷,換上了無盡的喜悅,略略喑啞道。
唇翕了幾下,模糊憶起了……自己,好像血崩了吧…那,就要,離開了吧……動了動嘴角,努力扯出了一個虛弱的微笑,“孩子,還好麼?”
“…當,當然很好。王嬤,抱過來吧。”遠遠地,看見了那個圓圓小小的人兒,靜靜的躺在繈褓之中。可是,自己,怕是,再也無福看著他長大了吧……盧氏又想。
玄玉哭著上前,十分用力地擠出了一個大大的帶著淚花的笑,說道:“娘親,你快好起來啊。我們還要一起去遊遍名山大川呢,你還要教玉兒琴棋書畫呢,你還要和爹爹……”說著,哽咽了起來……
盧氏費力地抓住玄玉的小手,“玉兒,娘怕是不能了。以後,你要乖乖的,不要為娘難過。努力地、幸福地、開心快樂地過好每一天……”
“娘親……是,玉兒一定好好長大……”眼前的小人兒極力笑著,端出了同齡人難有的那份穩重。卻又實在忍不住,哭著跑向明珠。
“容若,我,就要去了,你們,珍重吧!”盧氏又掙紮著說道。
“嗯,會的,一定會的……你好好休息,一定會好起來的,都會好起來的。你自己別說那麼喪氣的話……”那個忍不住淚的男子堅定地道。
“不用慰我,自己的身子,我,清,楚,的……還,有,冬,郎,你,一,定,要,找,到,沐,兒,一,定,要,和,他,們,一,起,好,好,地,活,著,別,太,掛,念,我……”說了這麼許多,她再也撐不住了,重重地,倒在性德懷中。
是夜,納蘭府,哭聲不斷……“少爺,那這小少爺…”管家小心地問道。“…和敏兒一起,好生葬了吧……”
性德一個人,漫步在後園。那個他們曾經的幸福、曾經的甜蜜、曾經的快樂,都在這裏,還依稀,記得初見,她一襲粉衣,正暗嗅這桃花的芬芳,他緩步走近,輕聲一喚,隻見人麵桃花相映,妍紅一處……
長歎幾聲,他緩念道:“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心人易變。驪山雨罷清宵半,淚雨霖鈴終不怨。何如薄幸錦衣郎,比翼連枝當日願……”
一旁廊柱後,玄玉偷偷的哭泣,聽著爹爹的痛徹心扉,憶著娘親的如花笑魘,還有弟弟的……
驀地,初夏的第一場雨,飄飛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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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很好聽的一首歌,希望,大家喜歡。
這首歌叫“人生若隻如初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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