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軍不得進入聽香閣,這是顧家軍的軍法。而井沢作為軍法處的長官,更是以身作則。
井沢站在聽香閣門前,仰望著聽香閣敞開大門上懸掛的“聽香閣”三個字的牌匾。
給聽香閣提字的是誰?井沢已經不記得了。但是井沢記得,他上一次也是第一次踏進這聽香閣時,顧家軍還有沒“不得進入聽香閣”這條軍法。
記得上次來,已經是大約十年前的事了。
第一次踏入聽香閣,是為了抓人。這是井沢始料未及的。
沈良玉雅間的門開著,前來巡查的將士已經將看客們擋在門外,房間內閣主和沈良玉被將士看在一旁。
房間的地上,整整齊齊的排列著五具屍體。
正如前來通報的士兵所言,屍體中間的那個,就是嶽陵城的老將-陸文衝。
來聽香閣的路上,井沢一直暗示自己,也許不是陸文衝,也許是這些士兵太過慌張認錯了,也許……
可是眼前安靜躺在地上的,確實就是盧陸文衝。
不比發現的其他士兵的屍體,陸文衝的衣著尤為幹淨,像是在睡覺一般安詳平靜。
“直擊心髒,一槍斃命。陸長官被殺前沒有遭受痛苦。”檢查完屍首的林戈道。
井沢此時隻覺得頭腦麻痛,像是有千萬條蟲子在來回鑽動。
林戈察覺到井沢的異常,沒想到他一軍執法長官,見慣了生死,卻也如此反應。
“看槍口的形狀,凶手開槍的時候,應該距離陸長官很近。”林戈補充道。但是自己又覺得不夠準確,側頭想了一下又補充道:“應該是與陸長官麵對麵。”林戈拿手比劃了一下道:“抵著陸長官的胸口開的槍。”
對於林戈的驗查結果,井沢終是有了反應。
林戈擦拭著自己的雙手,看到井沢如此反應,難以想象要是看到屍體的是葉紅蓼,此刻會是怎麼樣的一個神態。
這神態他林戈此刻卻毫不期待。
迷無接過檢查屍首的士兵雙手托著的一副手槍,仔細審查了一遍,槍內子彈沒有射出一發,槍把下方刻著一個“陸”字。
看到手槍的井沢向前一步,強裝鎮定的看著那副手槍。像是看到了校場上訓練顧家軍的陸文衝。
陸文衝不僅是顧城和葉紅蓼的帶兵長官,就連井沢和江一舟他們,剛入顧家軍的時候,也是在陸文衝手下鍛煉出來的。
這個如兄似師一樣的陸文衝,現在就安靜的躺在自己的麵前。
迷無道:“應該是陸長官的。”迷無的聲音明顯提高了一些,以防他人察覺出此刻陷在回憶裏的井沢漏出絲絲不安。
井沢拿起手槍,那個“陸”字,當初還是他和江一舟一起刻的。
井沢和江一舟的父親曾和陸文衝一樣,都是顧家軍裏護城殺敵的將領。他們犧牲沙場後,被顧融認作義子,收養在顧府。顧融將他們視如己出,如顧雨山一般教導成為顧家軍獨當一麵的將士。顧家的孩子,都有特別定製的手槍,手槍上都會主人刻下的名字。顧雨山刻的是“雨”,井沢刻的是“井”,江一舟刻的是“江”,顧城刻的是“城”,葉紅蓼刻的是“紅”。
當初在陸文衝手下從軍的井沢和江一舟,一點也不必如今的顧城和葉紅蓼讓陸文衝省心。但是最終各自獨當一麵的時候,刻下的那個“陸”字,是井沢和江一舟對陸文衝最崇高德敬意和感恩。
井沢收起那把槍,槍身傳來的冰涼讓他顫抖的手緊握。
搜查屍首的士兵又呈上一副手槍,迷無接過手槍同樣仔細審查一遍。
未等迷無告知結果,井沢定定的盯著迷無手中的那副手槍。迷無察覺到井沢的目光,側手露出槍身,槍下方的那個字是那麼刺眼。
“城。”迷無念到。“是顧城顧長官的手槍。”
“沒有發現五爺的屍首,他的手槍怎麼會在這裏?”人群中不知誰喊了一聲,圍觀的城民開始躁動起來。
“顧城長官會不會也犧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