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上軍裝,他才能光明正大的查得真相,才能名正言順的保護溪蘇。
葉紅蓼將江一舟小心攙扶到井沢旁的座椅上,畢恭畢敬的立在一旁道:“三哥,紅蓼知錯了。不論將軍怎麼處置,我都會重新穿回軍服的。”
就算明知道,即將付出怎樣的代價。
七月的顧府,彌漫著紅蓮的清香。
本想泛舟與紅蓮池的顧明山,在看到池內紅蓮繁簇,如火相擁的盛況,便隻停歇在池旁亭子內一睹紅蓮佳顏。
顧府上下無人不知,這紅蓮池內的一草一木,一葉一荷,都是斷斷碰不得的。
這是他們大將軍顧雨山的“私人財產”,悉心養護,珍愛至極。
實際上,除了顧明山外,這紅蓮池的美景,其他人是看都看不得的。
顧明山抬頭仰望萬裏晴空,回想起十幾年前,還是少將軍的大哥,一株株栽下紅蓮幼苗的樣子。
如今威風凜凜的一城之主,當時也不過一個懵懂執拗的少年。
顧明山伏在亭子的圍欄上,探向紅蓮池上搖曳的火簇,嘴角卻也是泛不起常日的微笑。
“紅蓮,都開好了。”
顧雨山對池內的紅蓮念著。
可是你們的主人,什麼時候能來看一眼呢?
聽香閣如期的開業了,聽不慣戰場煙雲的嶽陵城民,卻是聽慣了聽香閣的弄弦妙音。
習慣,真的是戈很神奇的東西,他能成為你任何想要避而不見事物的,絕佳借口。
而習慣將度巍山下生生死死當作飯後言談佐料的嶽陵城民,葉紅蓼大鬧軍牢的事,理所當然的成為了他們的飯後茶點。
談的津津有味。
閣主的傷勢未愈,此刻正躺在沈良玉的偏房,閣主一邊吃藥一邊忍不住偷著樂。
這子彈沒白吃,能躺在沈良玉的房內受他照顧,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沈良玉將見底的空碗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扶著閣主斜靠在床邊。
對閣主所做的一切,沈良玉不謝不怨,不恩不仇。
就如同飲了一碗溫度適宜的白開水,無色無味。
對於閣主十餘年如一日的照顧,沈良玉並不是習以為常。而是,沒有找到合適的方式來應對。
沈良玉是不愛說話的,在閣內應酬客人的時候,每每皆是惜字如金。
顧明山和葉紅蓼除外。
閣主也希望自己是那個除外的。
此刻的閣主一如既往的盯著沈良玉,那種掩飾不住的垂涎三尺。
“閣主。”
閣主絲毫不會掩飾自己對沈良玉的貪念,也正是如此,沈良玉才對他無微不至的保護不會多想。
閣主這過分渾濁的初衷,混淆了沈良玉的判斷。
“以後不要這樣了。”
沈良玉擦拭著手中的琵琶,默默念著。
閣主扶著胸前被包紮好的傷口,心跳太快,震得傷口疼痛加劇。
“許久沒使槍,生疏了不少。”
閣主一貫的玩笑著,畢竟十餘年不曾碰槍,槍法是生疏了。但是真的不至於偏離得如此離譜。
近在咫尺的距離,本可以射向任何一個人,卻偏偏中了新兵一槍後,射向牢房的頂部。
當年百發百中,如今的百不一存。
沈良玉無奈的看著言笑的閣主,真的想撕掉他那嬉皮笑臉的麵具。
卻在稍微思頓後,繼續擦拭著著了灰塵的琵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