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路子見過不少,倒是沒見過這麼彪悍的。”癩子拿下蛤蟆鏡,隻有一隻眼睛,左眼上有道長長的刀疤,刀疤的來曆沒人知道,隻知道從癩子十三歲來北京就有著這道恐怖的刀疤,相傳是他跟他那老爹拚命留下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唐國輝摸了摸左肩,確定是脫臼了,感覺剛剛踢他的不是眼前的趙匡亂,而是一頭野豬撞到了自己身上一般,要不是自己抗擊打能力比較強,恐怕現在早已經站不起來了。見識到了趙匡亂這不可思議的力量,唐國輝才確確實實的感覺到趙匡亂對李安石留了一手,否則這李家大少可就真把屍體留在這裏了。
“兄弟,有話好好說,何必動刀動槍的。”癩子往前走了幾步,護在李安石身前,一臉人畜無害的笑容,右眼卻於趙匡亂對視著,像是深山老林中黑瞎子遇見了老虎一般,表麵上各走各的,其實上互不相讓。
趙匡亂仍然沉默著,腰杆彎的很低,隻有這樣他才能衝的很猛,盯著在場的每一個人,用著那個讓人覺得毛骨悚然的眼神。
“嘿,我給你說話呢!”癩子毫無征兆的鞭腿,對準的方向正好是趙匡亂的腦殼子,這一下子要是打實了,恐怕在這停車場留下屍首的,就不是李安石了。
癩子的毒辣讓彬子倒吸了一口冷氣,很難想象他剛剛竟然和一個這樣的家夥飛揚跋扈,想想彬子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似乎他的那個世界,離這個世界還是太遠了。
趙匡亂沒有躲,唐國輝的眼微眯起來,眼前的這個變態僅僅是用一隻手就擋住了癩子的鞭腿,而且是絲毫未動的情況下,這代表的什麼?唐國輝不想去想,因為發現自己有著異常的挫敗感。
癩子感覺自己的腳踢到了鐵板一般,收回腳都有些站不利索,打架他也是野路子出身,完全是靠著身體最原始的本能,但還是一次發現自己沒有任何的機會,麵對一個比自己矮上幾分,甚至沒自己壯的年輕人。記得上次自己如此無力過是麵對誰?南京的郭青衣,響當當的大梟。
“把李安石交給我,我隻問他幾個問題。”趙匡亂冷冰冰道,或許從他踏出小興安嶺,在來到這個城市的這一刻,他的身體已經不屬於自己,無法控製那股憤怒。
“兄弟,人我可不能交出去。”癩子還沒說完,趙匡亂動了,唐國輝也在此刻衝了上去,但速度顯眼不及趙匡亂。癩子如臨大敵一般。
疾行的趙匡亂突然停住,布鞋在水泥地麵下摩擦出“嘶”的聲音,不僅僅是死守著李安石的癩子沒想到,緊跟的唐國輝也沒想到,但他那大塊頭那是說停就能停了,趙匡亂突然轉身一個肘擊,結結實實的打在了不由自主的唐國輝的胸口上,活活把這大塊頭給震了出去。
唐國輝感覺胸口撕裂一般的疼,咳嗽幾下,滿嘴的血腥味,看來此戰過後自己要在醫院裏待上一段日子了。
當然,這出手驚人的家夥並沒有就這樣算的意思,連跨兩步,反身又是朝唐國輝肚子一腿,直接把這座小山給踹出了戰場,徹底廢了唐國輝繼續的戰鬥能力。
“誰能擋?”彬子慫了慫肩膀,有些無語,恨不得從這附近找出幾個攝像頭來證明這是在拍電影,但顯然他找不到,卻不希望找到,彬子不是一般的糾結。但人這輩子,能遇到幾個真正讓自己佩服的五體投地的家夥?
“要是放在幾年前,說什麼也得跟你這種家夥交個朋友,不過現在不行了,立場變了,李安石今天你帶不走。”癩子從黑貂兜裏掏出一盒紅塔山,也不管自己到底麵對著什麼樣的家夥,不緊不慢的點燃,深深吸了一口,沒舍得吐煙。他和那些紈絝二世祖很少交心,原因很簡單,他們不知道什麼是苦,更不知道什麼是甜,這讓癩子很鬱悶,很無奈,也有些子憤怒。
趙匡亂臉上劃過一絲苦笑,苦到了極點,沒有任何人希望走到這一步,卻不得不,這個不得不,到底代表了多少東西?沒人會在意這個,他們隻是覺得這個穿著土氣的家夥很彪悍,有點變態,其他寥寥。
山中兩條畜生相對,往往講究著一擊製命,把命賭到一招,是輸是贏,隨自己,隨對手,隨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