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易主六爺(1 / 2)

兩個拖著這個大社會後腿的渣滓,就這樣站在北京的一個至高點,來不及感歎什麼就要麵對生活。或許他們不及梁山好漢一般瀟灑,也不及三國亂世群雄一般過關斬將,但他們卻比任何能看到,能摸到的東西要真實,因為他們就在大多人的身邊。

“亂子,別在這工地窩屈了,你不覺得可惜我都覺得可惜,別說小爺不幫你,最近幫你找了份好工作,工資隨便要,而且不用幹這些體力活,更不用被戳著脊梁骨。”恭三兒掏出僅剩一根煙的煙盒,把煙盒搓成紙團,猛的扔了出去。

趙匡亂搖了搖頭,他不相信會有這種好事,而且是從恭三兒這裏討來的好事,這種幾率無限接近為零,可能連零都不到。

“不信?”恭三兒試圖點了幾次煙,可惜風太大,他那破打火機怎麼都不好使,幹脆隻是這樣叼著煙。

趙匡亂點了點頭道:“具體是幹什麼,要是叫我去殺人,給再多好處也不去,也下不去那個手。”

恭三兒一巴掌打在趙匡亂的肩膀,紅著他那怎麼看都不正派的臉道:“小爺我是什麼人你還不清楚,我坑誰也不能坑你,用不著殺人放火,為一個小丫頭當保鏢。”

“就這樣簡單?”趙匡亂轉過頭問道。

恭三兒表情有些僵硬道:“當然。”看趙匡亂還在盯著自己,恭三兒才妥協道:“危險是有點,不過憑你這本事,可有可無。”

“一個小丫頭能有什麼危險?”要是在嗅不到其中的古怪趙匡亂就是傻子了,人可以信奉天上掉餡餅這一說,但真掉下來的時候誰第一個先撿往往沒有什麼好下場。這個世界上永遠不會有無緣無故。

“她是易主六爺的閨女。”恭三兒擦了擦額頭上冷汗道,像是提起了什麼樣的大人物。

“易主六爺怎麼了?”趙匡亂記得恭三兒曾經跟他吹噓過這個男人,好像說是在北京黑道占不小的地位。

“你還不知道現在北京的這事?”恭三兒似乎像是看妖怪一般看趙匡亂,發現趙匡亂那一頭霧水不是裝的,才習慣性的彈了彈沒點燃煙道:“最近北京皮哥跟易主可是鬥的不亦樂乎,弄出這麼大動靜你還不知道?”

趙匡亂一臉無奈道:“小爺,我可就是個老實本分的農民工,這些江湖事我就算知道,有用嗎?”

恭三兒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最後還是把所有話都憋了回去。

“你說這皮哥會對易主他閨女下手?”趙匡亂道。

恭三兒點了點頭道:“兩人在北京道上的地位都不小,雖然黑道已經不是往常一般,不過這事沒人願意插手,水太深不說,還容易惹火上身,但咱們不同,咱除了命可沒有什麼能搭進去。”

“一條命還不夠嗎?”趙匡亂喃喃著,感覺這兩尊大人物打架,像自己這種過江之鯽,能經得起幾次風浪,又或者說能不能經得起風浪。

“皮哥這次八成得倒,易主可是老江湖了,在北京的人脈更是沒得說,皮哥不過是最近剛剛冒頭的大混混,就想玩蛇吞象這一出,吞的進去算是有本事,但大半撐破肚皮。”恭三兒敘敘道,似乎這奇葩的貨,把什麼事都能看清,不過卻一直扮演著一個醜角。

趙匡亂望著眼下這平靜的城市,想不到其中會有著這樣的暗湧,莫名的打了個寒顫,有些找不到自己的位置。

“跟我走吧,樹挪死人挪活。”恭三兒淡淡道,跟趙匡亂說了這麼多,這是他第一句話沒有任何立場,一不為了他現在的主人易主,二不為自己。

趙匡亂想了良久,恭三兒就這樣安靜等。

從小興安嶺到北京,從仇恨變為無奈,時間在漸漸變化著,而在這裏生活在這個時光中不曾改變的人們,到底為什麼喜為什麼悲呢?趙匡亂想小興安嶺了,卻發現自己早已經忘記了回頭的路,這座城市,又或者這座人來人往,形形色色的城市,何不像一個巨大的搏擊擂台,每天有著無數的無畏者,博之生死,贏之富貴。

或許在踏進這個城市的那一刻,在坐上長途的那一刻,在離開小興安嶺的那一刻,在背上仇恨那一刻,趙匡亂就已經站在了這巨大擂台之上。可能是造化弄人,剛剛開始迷茫的趙匡亂,可能不得不要站在這擂台的中央,最險惡的地方,無路可退,隻有擊倒一個又一個的對手,才能活著,才能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