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在青島被人抓了。”易螢火帶著哭腔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趙匡亂握著手機的手有些顫抖,輕輕的應了一聲,沒有說什麼安慰的話,更沒有許下什麼承諾。
“老爺子,我出去一趟,解決一點事。”趙匡亂低頭道。
劉傲陽仍然不緊不慢的打著太極,看著趙匡亂那張終於不平靜的臉道:“亂子,出去後人心難免勢利點,不嫌棄就扯扯我這張虎皮大旗,在這附近小圈子裏也能管點作用。”
趙匡亂輕輕點了點頭,轉身離開,劉傲陽叫住趙匡亂道:“隻能帶一斤酒。”
趙匡亂肩膀微微抖了抖,轉頭給劉傲陽磕了個頭,或許外人說他沒心沒肺,可能被每個路人拚命戳著脊梁,但這個畜生,再怎麼眼瞎,也能看出誰是真心待他。
終於離開這莊園,了解到發生什麼了恭三兒出奇的沉默,這位一直把利益放在前麵的小爺,放在往常就算是死也不可能去救一個給過他們一巴掌的六爺,但他明白趙匡亂肯定得去,一定得去,全都是為了一個啜泣的女人,或許傻了點,但一個人要是連魔障都沒有還能叫人嗎?
趙匡亂一身廉價衣服,在這雪天有些單薄,腰間掛著一個不知道多少年頭的酒壺,一壺老酒。恭三兒仍然穿著他那掉皮的皮夾,帶著個有著倆護耳朵的大棉帽子,跟他是百分之百的搭調。
“小爺,這種事我要是再豁出去命攙和,是不是太任性了點。”坐著出租車,趙匡亂望著車窗外到。
恭三兒搖了搖頭道:“一爺們,這輩子不能為了女人活著,也不能不為了女人活著,如果有個女人肯把她最重要的東西給你,要是讓她寒了心,那爺們可是作孽。”
往往在趙匡亂稍稍彷徨的時候,恭三兒那不知是好是壞的一席話總能讓趙匡亂堅定幾分,很奇怪,趙匡亂因為恭三兒在改變著,恭三兒又因為趙匡亂改變著,談不上是好是壞至少他們本人沒有察覺的默認。
“易姐姐,我爹恭叔一定會回來了的。”一身小禮服的桃花安慰道,小桃花口中的爹,當然是習慣當甩手掌櫃的趙同學。
易螢火輕輕摟住小桃花,紅著眼慘淡的笑了笑,再怎麼堅強,她也隻是個女人,一個需要一個依靠,或許不會整天纏著那個依靠的小女人,或許僅僅是這個,又像是奢望一般。
“咚咚”敲門聲很有節奏,很像某人,小桃花去開門,易螢火抱著腿在沙發上失魂落魄,現在她爹不在,落井下石的人很多,白皓也受了重傷躺在醫院,各種開銷,壓的她喘不過氣,最後實在扛不住才打了那個電話。
“爹!”小桃花興奮的叫道,殊不知這樣一個字讓趙匡亂心中翻湯蹈海,雖然這個稱呼還是恭三兒開玩笑給趙匡亂起的,久而久之就叫習慣,但這個字到底代表著什麼趙匡亂卻比誰都清楚。一把抱起輕盈盈的小桃花,趙匡亂打心裏的暖,有種想把這個小丫頭藏在心裏的感覺,誰都不讓碰得。
“小桃花,想恭叔沒。”恭三兒笑眯眯道。
“想。”小桃花歪著腦袋爽朗道,經過跟易螢火生活的兩個月,小桃花小臉越發水靈,也長高了一截子,早已不是那人販子手中的寒酸的蘿卜頭,看一眼有種大家閨秀的感覺。
“恭叔沒白疼你。”恭三兒捏了捏小桃花的臉,這一直極其沒有孩子緣的家夥,小桃花還是第一個被恭三兒捏臉不嚎啕大哭的孩子,說說還是個可悲的黑色笑話。
放下小桃花,趙匡亂走進屋裏,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正瞅著他,兩個月未見,這小丫頭瘦了,本來就不到一百斤,現在直接風吹就倒似地,也憔悴了,黑眼圈跟趙匡亂有一拚。
“死鬼,你怎麼才回來。”易螢火哽咽道,似乎這些天全部所受的委屈傾瀉而出,自己像是懶猴一般跳到了趙匡亂身上,緊緊抱著趙匡亂就是不撒開。
“這不是回來了,別怕,以後的事,我給你頂著。”趙匡亂撫摸著易螢火長長的頭發,輕聲道。
趙匡亂不會說什麼情話,往往一兩句簡單明了,可能這輩子都不會識什麼情調,但往往說出一句話,就是一句話,忘不了,更不會辜負那簡簡單單的一句話。
“就憑那斤酒。”恭三兒調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