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孩子(1 / 2)

如約定一般,這個月就這樣過去了,趙匡亂也起碼能像個正常人走走跑跑了,不過還是不能做激烈運動,身上有些傷口仍然沒有痊愈。

出乎趙匡亂預料的是,大嶽聽說自己要離開這座虎頭山的時候,什麼都沒有說,臉色反而平靜的嚇人,趙匡亂有一些驚歎,好像一直粗大條的大嶽也有些旁人也不知道的細膩心思,但再想想那他一把沒有贏過的老人,大嶽會有著這種境界的心態似乎也不是太過神奇,有其父必有其子,無論怎麼換,隻要不是太抽象,都是個合理的句子。

終於等到了這麼一天,趙匡亂背上了行囊,穿上綠色的軍大衣,戴上一頂有些猥瑣的棉帽,而大嶽,打扮如野人似地,外麵裹著一層獸皮,龐大的靴子,像是神農架的野人一般。

趙匡亂無可奈何的笑笑,看來以後恭三兒的那百分之百的回頭率要被大嶽給搶去了。

再次環顧了一邊這小屋,那坐在床上抽著旱煙,笑著的老人,趙匡亂莫名其妙的鼻子一酸,但還是勉強的笑了笑,衝老人點了點頭,他不想讓這個老人看到他不靠譜的模樣,他想讓這不知名為的老人知道,他趙匡亂,會回到這裏,無論到什麼樣的地步。

而大嶽,手中的黑色野貓已經消失不見,一張毫無城府般的笑臉,就這樣看著坐在床上的老人,像是個傻子一般。

“大嶽,出門在外,機靈點,好好跟著亂子,要是你敢給我亂闖禍,直接就滾進大山別出來,省的給我丟人。”老人敲著煙杆,有些嚴肅道。

大嶽笑了笑,抹了一把鼻子道:“老爺子,我什麼都聽亂子哥的。”

劉青鬆這才點了點頭。

中午,院子外白茫茫一片,太陽在天空軟弱無力的掛著。

兩人咯吱咯吱的踏著雪,回著頭看著門口那站著筆直的老人,走了。

人生中,最可怕的不是離別,可怕的是不知道還能不能重逢的離開,最傷人。

直到那山頂的小院子消失不見,小心翼翼的下著山的大嶽也紅了眼,畢竟,大嶽可是在山上陪了劉青鬆接近十幾年,說是沒有感情是假的。

趙匡亂歎了口氣,伸出胳膊,拍了拍大嶽那厚實的肩膀,盡管大嶽的外表看似無懈可擊,但終歸還是一個有血有肉,被打了,被傷了知道疼的人。

“亂子哥,我們還會回來看老爺子嗎?”大嶽一屁股坐在雪地上,哽咽道。

“會。”趙匡亂顫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堅定,給大嶽一個堅定不移的眼神,點頭道。

大嶽看著趙匡亂這個表情,感覺不是一般心安理得,揉揉眼站了起來,好像一瞬間成長了不知道多少,這是大嶽走向外麵世界的第一步。

兩人下了山,雖然麅趙匡亂知道這裏的具體位置,但老人也跟他說了回青島的路線,首先要往北走,那裏會有一個小村子,有一個一天隻發一次的公交車站,坐著公交車就可以直通青島。

下完雪的天冷的刺骨,幸虧趙匡亂與大嶽全副武裝,不然真有凍死在這鳥不拉屎地方的可能。

不一會,兩人到了這時不時響著鞭炮的小村莊,拍了拍身上的雪,趙匡亂摘下帽子,攔住身邊一個正放著鞭炮,穿著大花襖的孩子。

“小朋友,車站在哪裏?”趙匡亂牽強的笑著,自以為和氣的問道,殊不知他那笑容比哭的還嚇人,要是附近有別的人,肯定把趙匡亂當成了人販子。

但讓趙匡亂尷尬的是,這臉上抹著灰的孩子則是傻愣愣的看著大嶽,顯然是被大嶽這個巨大的身材給震撼到了,早些年孩子就聽說山裏有個巨大的野人,沒想到從這裏見到。

“小犢子。”趙匡亂罵了一句,擰了擰這孩子的小臉,擰了一手灰。

這孩子回過神來,離大嶽遠了遠,手上的爆竹好像也是蓄勢以待一般,一副讓人莫名想發笑的模樣。

“知道車站在哪裏嗎?”趙匡亂問道。

孩子撓著那不知道誰剃的,坑坑窪窪的頭發,收回鞭炮,白了趙匡亂一眼道:“知道。”

“帶我們去,叔叔可是有獎勵的。”趙匡亂一副不懷好意的笑容,要是有外人在這裏,肯定會把趙匡亂當成人販子拉出去打死。

孩子還是目光在大嶽身上移不開,摸著腦袋想了許久,還是點了點頭,讓趙匡亂著實的鬆了口氣,感覺跟這種孩子打交道要比一些大人難的多,一路山街上除了幾個打鬧的孩子就沒有什麼大人,趙匡亂也有些納悶,這村子裏不就隻有小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