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命硬(1 / 2)

恭三兒走了與趙匡亂相反的方向,直接殺到了北京郊區,在半路鎮上殺了兩隻小公雞,能讓恭三兒不空手拜訪的,在北京也隻有一家,當年收留趙匡亂一陣子,也是救過趙匡亂半條命的一個中年男人,老熊。

雖然早已入了春,但在這大冷天穿著兩根筋的變態,估計這一帶就能找到這個老熊,更變態的是這個有些猥瑣的中年男人還一副滿頭大汗的模樣。

幾間破瓦房,周圍一片春季盎然,沒有了都市的喧鬧,似乎是個大隱於市最好的地方,而這裏住著的不是什麼高人,更不是什麼所謂的仙骨,而是一個猥瑣的禿頂大叔,不知道那些活在故事中的人們會怎麼想。

“老熊。”恭三兒吆喝著,看著一個變態大叔圍著湖邊瞎跑,還牽著一條獨眼的山東滑條。

老熊停下步子,牽著的滑條一個勁的往恭三兒奔去,當然不是因為瘦的皮包骨頭的恭三兒,而是恭三兒手中提著的兩隻剝好的小公雞。

“怎麼,小爺,有功夫大老遠跑我這裏溜達?”老熊被這隻滑條硬拉過來,不過這隻滑條被老熊瞪了眼後,老老實實的夾住了尾巴,隻是看著那兩隻小公雞流著哈喇子。

“這不是想你做的地鍋雞了。”恭三兒一臉媚笑道。

老熊接過恭三兒遞過來的兩隻小公雞,粗魯的攬了攬恭三兒,並沒有不待見這不速之客。

兩個小時後,小池塘前,一張小石桌,兩個小馬紮,一盆地鍋雞,一大桶散裝的白酒,一盤蔥蒜,圍著兩個大老爺們。

恭三兒啃著個雞爪子,含糊道:“真該把亂子,大嶽帶來嚐嚐你的手藝。”

“亂子怎麼沒過來。”老熊隻是幹喝著白酒,既然恭三兒提到了這茬,所以開口問道。

“他有正事,不像是我這個閑人,有閑工夫來這地兒跟你談天。”恭三兒摸了摸肚皮道,一口把杯中勁很足的白酒飲了下去,臉一下子就變紅了,但卻似乎阻擋不了恭三兒再次倒滿的杯子。

老熊點了點頭,把雞骨頭丟給雙眼直勾勾盯著的滑條。

“這狗不錯,從哪裏偷來的。”恭三兒直接把雞腿丟給這滑條,一副看狗的行家模樣,不過這滑條似乎對恭三兒的作為很不感冒。

老熊被逗的大笑,點著卷煙道:“小爺,連條狗都瞧不起你,做人活到你這份上,也是種境界。別打這條狗的主意,我隻是替人養一陣子。”

恭三兒衝這滑條伸了伸拳頭,理了理他那狗不理發型道:“老熊,怎麼你也接起活來了,要是真手癢癢,陪我去青島玩玩。”

“養條狗就算接活了?你別勸我出去,我也不是不想出去,隻是還不到時候,現在你都混出一副人模狗樣了,在這地兒都聽過一次你的名字,還不滿足?小爺,你什麼時候這麼野心勃勃了?”老熊直接把蒜瓣子丟進嘴裏,讓人覺得毛骨悚然的嚼著,這個出生在東北深山老林的漢子,就是這麼的彪悍,或許這附近一帶的勢利的人們不清楚,但恭三兒卻是對老熊那不可一世的前半輩子打心眼的佩服。

恭三兒再次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道:“我不是野心勃勃,是不得不做點上台麵的了。”

老熊輕笑了笑,給恭三兒滿上,最後擰上酒桶蓋子道:“不過我在這裏聽的最多的,可是一個叫趙匡亂的年輕人,算是你主子?”

“是,他這一年的這點名聲,可是實打實拿命換過來的,我不敢搶,也不會搶,要是你看看他身上的傷,就不覺得這算是好事了,那是人該受的罪,要不是這小子命硬,早在山腳下被狼給活吃了。”恭三兒苦笑道,他很清楚做出一點波瀾,是多麼多麼的不容易。

“我不會說些站著看著趴著的話,但小爺,你真覺得值嗎?我是不知道你們的故事,但幸運可不會眷顧他一輩子,命硬可不是糟蹋命的資本,紅塵亂耳,紅塵亂耳。”老熊喃喃著,搖晃著酒杯,喚過來滑條,看著這隻狗瞎了的眼,又嘀咕了一句什麼,但恭三兒仔細聽也沒挺清楚。

“小爺我是沒選擇,但他更不會有選擇,老熊,我們的步子要是說停下就能停下,早就停下了。”恭三兒再次把杯中的酒解決,正好三杯,不多不少。

老熊似乎早就料到了恭三兒的答案一般,歎了口氣道:“都是命。”

恭三兒笑笑,也的確如此,都是命,這能賴到誰,即便是賴到了誰,也變不了自己的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