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目的僅僅是為了這幾盒盒飯?”趙匡亂打量著這滿地的凶器,似乎每一樣都夠弄死這個薛猴子了。
薛猴子滿臉通紅,似乎是有些東西難以啟齒,動槍僅僅是為了搶幾盒盒飯,別說是放到道上了,就算是雖然放在隨便一個正常人的世界裏,這都是傻到極點的行為,甚至都無法用那句殺雞耐用宰牛刀來形容,因為薛猴子的行為要更傻。
趙匡亂似乎是看出了這薛猴子的想法,也有意避開了這話題,雖然薛猴子作風不是一般的讓人不省心,但趙匡亂卻對這個薛猴子挺有好感,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薛猴子身上有著恭三兒味道的原因。
在趙匡亂的潛意識中,這種所謂的江湖人物,看似沒有一丁點的人情味,但每個人都有那一點不為人道的良心,雖然算不上什麼好人,也絕對不會是什麼壞人。
慢慢鬆開不在掙紮的薛猴子,這變的有些擁擠的洗手間,三個人大眼瞪著小眼。
“我想你比我們更想不要把事鬧大,所以我走我的陽關道,你走你的獨木橋,咱們井水不犯河水,至於盒飯,我讓給你兩盒。”趙匡亂用著談判的語氣說著,雖然現在這個薛猴子是沒有任何談判的資本,因為現在站著製高點的,可是趙匡亂與大嶽,拋開這些樣樣要人命的凶器,這薛猴子就像是被卸掉牙齒的狼,能嚇唬嚇唬人,但絕對咬不死人。
薛猴子還是一臉的不服氣,似乎是下了莫大的決心,點了點頭道:“要是你敢把這些事都抖出去,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趙匡亂有些無奈,看來這薛猴子也非賞一顆棗就能解決的江湖中人,苦口婆心道:“不管你信不信,我的底子也不比你清白到哪裏去,我沒必要給自己惹麻煩。”
薛猴子緊緊盯著趙匡亂,似乎在確定著趙匡亂到底有沒有說謊。
良久,薛猴子終於妥協,有些小孩氣的扣下兩盒盒飯,這種如同大佬談判籌碼卻是盒飯的場景,像是喜劇電影中刻意營造出的效果,毫無違和感可言。
趙匡亂哭笑不得的接過盒飯,大嶽打開反鎖的門,準備離開這洗手間,等大嶽出門,趙匡亂就要出去時,卻被這薛猴子給叫住:“小子,我薛猴子不喜歡欠人情,吃了你的盒飯,那我就跟你多說兩句,以為我忽悠你你就當我放了個屁。”
“說。”趙匡亂看著這個不像是在開著玩笑的薛猴子。
“西藏我勸你還是不要去了,那裏可不是你的福地。”薛猴子大口大口用手抓著米飯說著,這種場景,讓人莫名覺得這話一點可信度都沒有。
“我現在去的可是東北,跟西藏可是沒一點關係。”趙匡亂一身深意的說著,他不得不重新審視一下這個薛猴子,確定這個家夥到底是不是在胡言亂語。故弄神秘。
薛猴子笑了,雖然嘴鼓的滿滿的,米飯有往外溢出來的趨勢,但仍然笑著,屬於癲狂的那種,完全就像是一個瘋子。
“西藏,你總得去吧。”薛猴子聲音無比模糊的說著,卻讓趙匡亂的眼微眯了眯。
離開這如同一塊小石子落進生活這一潭湖水的洗手間,趙匡亂仍然深深陷入在薛猴子臨走所說的最後一句話中,久久不能自拔。
趙匡亂有些感歎這個看似讓人厭惡到極點的社會,也就是這麼一個社會,有著那句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的名言,這些讓人意想不到的鳥,似乎是一些頹廢到極點的江湖中人的唯一樂趣。
此時龜三已經等的不耐煩,接過趙匡亂買來有些微涼的盒飯,也不管什麼涵養不涵養,內涵不內涵,大口大口的往嘴裏扒著,還一邊抱怨著什麼,不過就算是趙匡亂再長出兩雙耳朵,估計也聽不清龜三所說的。
對於剛剛的洗手間風雲,趙匡亂與大嶽隻字未提,也不知道是不是對龜三太見外,還是對答應那薛猴子的太用心,但趙匡亂唯一能保證都是,要是龜三知道,肯定會再殺向那洗手間看了究竟,因為這廝從來都不怕把事鬧大,巴不得鬧的這滿火車雞犬不寧才好。
吃飽喝足後,無所事事的龜三再次倒頭就睡,像是頭沒有夢想的豬一般,不過就是這麼一頭豬,連往前拱都不需要,就有白菜來送上門來,也不知道對那些沒日沒夜往前爬的鳳凰男是多麼的諷刺,又是多麼的抽象。
大嶽也沉默了一陣子,看趙匡亂沒有開口的意思,也閉著眼睡去,隻有趙匡亂一人靠在硬邦邦的車座子上,靠著玻璃看著沿途這黑到不能再黑,隻能看到遠遠燈火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