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秩序(四)(1 / 2)

郭青鬼聽著這個漸漸出現在大多人嘴中的名字,想起那個看似沒有什麼殺傷力的青年,似乎這三個字,如同他這個不知道從哪裏出來的妹妹一般的震撼。

“侄孫兒,想什麼呢?”郭紅樓的聲音打破了郭青鬼的思緒。

“沒想什麼。”郭青鬼蒼白的解釋著,不過表情仍然沒有平靜下來。

郭紅樓也不繼續刨根問底,起身道:“要不是因為你叫我一聲姑奶奶,我也不會浪費這些功夫給你說這些,剩下的你要怎麼做,我不管,就算是你跟郭戰平兩個人把南京攪的天翻地覆,我也不會出來說一個不字,不過無論你們怎麼鬧,別牽扯到我。”

“放心,我又不是小孩子,即便是有擦屁股的事,也輪不到你來做。”郭青鬼沉聲說著,不過顯然有點心不在焉,甚至忘了目送他這個名正言順的姑奶奶離開。

“葉飛燕,為什麼沒有告訴我?”郭青鬼問著,死死盯著葉飛燕。

葉飛燕拱了拱手道:“這話不該我來說,在郭家再久,我也不姓郭。”

郭青鬼沒有再說些什麼,也沒有責怪什麼,他知道葉飛燕在想著什麼,葉飛燕想要扶他,這是有目共睹的事,對葉飛燕來說,他的弱點當然是越少越好。

“要不要派人去青島?”葉飛燕試探的說著。

郭青鬼搖了搖頭,似乎沒有一點的猶豫,也不知道到底是沒有一點的人情味,還是莫名的對那個趙匡亂這麼的相信。

葉飛燕沒繼續說下去,隻是微微點了點頭道:“隻要你能把郭戰平絆倒,剩下的那些不確定的人,一定會站在我們這邊。”

“是這樣最好。”郭青鬼微微攥著拳頭說著。

火車呼嘯而過,似乎從西藏帶來了綠色,冬天已經徹底過去,當春來臨,又讓人想起了另一個問題,春天來了,冬天還會遠嗎?

踏下火車那一刻,趙匡亂看著這座無比熟悉的城市,心中卻沒有任何觸景生情的感覺,似乎這冰涼的城市,很難能讓人念舊起來,甚至留不下太多的回憶,如此的可悲。

龜三幾人最後伸著懶腰,這一趟旅行,這廝又黑了些,不過卻多了幾分爺們的味道,內在到底有沒有變化,除了龜三沒人知道。而大嶽則是一人拎著大包小包,像是被虐待著一般,不過對大嶽來說,卻如同虛偽,對一個敢在山上扛著野豬下山的獵人來說,這些不算沉重的包裹,實在有點太兒戲了點。

郭青荷被這幾個大老爺們護在中央,不過這個水靈的丫頭一臉的憔悴,就像是趙匡亂第一次碰見桃花時的模樣,像是多久沒有喝上一口水一般,身後跟著兩個頭上裹著繃帶的男人,要不是領頭的大嶽身材太恐怖了點,可能還真有些人樂意做這個見義勇為的勾當。

在火車,趙匡亂已經將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的跟招叔說了一遍,說過之後,招叔隻是默默的點了點頭,甚至沒有發表任何的看法,一直到下車前,才給了趙匡亂幾把像是生鏽了一般的鑰匙,意思已經很明白,算是默認的被黑館交付了出去。

因為沒有通知恭三兒,所有人下車後六人分成了兩批打車離開火車站,龜三大嶽與王準提一車直奔向燃情,而另外三人則奔向另外一個地兒。

有些顛簸的出租車上,郭青荷眼皮打著架,但就是倔強的不肯睡去,這顛簸的一路,一個正常的大老爺們估計都熬不住,更別說十來歲的郭青荷。

招叔則打開車窗抽著煙,好在開車的師傅很有人情味,才沒有製止這位無聊到一種境界的大叔。

趙匡亂則負責跟出租車師傅指著道路。

最後,出租車在一片陵地前停下,趙匡亂遞給了還算憨厚的師傅車費,率先下了車,不敢看身後郭青荷的神情,領著招叔與郭青荷往前走了下去,一直走到一橫排的最後,那被擠在最角落的兩個墓碑顯的格外的落寞。

“到了。”趙匡亂停住了腳,深深吸了一口氣看著天,他何嚐不明白這種比死還要痛苦的感覺,但等青荷瞬間哭的梨花帶雨後,趙匡亂發現自己還是不懂這種撕心裂肺的感覺,這個世界有什麼比失去至親的人更加痛苦的事?趙匡亂想不出來,隻知道死了的人永遠的死了,活著的人也永遠毀了,什麼樣的名貴藥都醫不好。

招叔任由青荷嚎啕大哭著,沒有安慰,也沒有給青荷一個肩膀又或者紙巾,就像是這個冰涼的時代一般,隻是這樣袖手旁觀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