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戲子(二)(1 / 2)

風冷的似乎能吹進骨頭,在晚春的夜裏,這實在是一件很詭異的事,藺鷹也不知道這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

“我就能送你到這了。”藺鷹衝趙匡亂說著,看著這個所謂的師弟,藺鷹實在教誨不出該教誨的東西。

趙匡亂點了點頭,提著兩個酒壺,衝藺鷹笑笑,似是一點都不在意等會會發生什麼一般。

藺鷹愣了愣,這種神情,他隻在那些妖孽,真正他隻能仰望的人身上見到過。

趙匡亂提著酒壺下車,背影沒有卓連虎那般的偉岸,也沒有恭三兒那般的佝僂,更沒有大嶽那般的遼闊,這個平庸的人兒,似乎連背影都是這般的平庸。

但因為太過平庸了,在這個趙匡亂身上,藺鷹放佛能看到點什麼。

平庸的就是不平庸的,俗的就是不俗的?藺鷹想起那句老話,不過也隻是多添一些糊塗罷了,不願意在這裏多待上幾秒,掉頭離開。

或許這是他與趙匡亂的最後一麵了,藺鷹這樣想著。

遠光燈照的人睜不開眼,劉晟看著一個有些模糊的身影,但光是看這麼一眼,劉晟就認出了來人,恐怕是現在趙匡亂就算是化成了灰,他都能認出來。

“正主來了。”熊貓反而比誰都還要高興,看趙匡亂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著一座金山一般,不過剩下的幾人可不像是熊貓那般的愜意,一個個都如臨大敵一般。

要是說劉晟甚至是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弄死的人隻是個跳梁小醜,即便是智商最讓人堪憂的薛猴子都不信。

“草,誰啊,搞這麼大排場,老老實實去死不就行了,早死早超生。”薛猴子從汽油桶上起身,皺著眉頭看著如同賭神中發哥最後出場模樣的家夥。

單槍匹馬,這可不是那個以一擋百的時代了,不過薛猴子卻發現這個身影,有那麼一絲絲的熟悉,像是自己從哪裏見過一般,但到底是從哪裏,薛猴子還真是想不起來了。

“來了。”二樓的黑暗處,趙百川通過玻璃看著倉庫前的一個身影,那無比堅韌的眼神也有些顫抖,身體控製不住此刻激動的神情。

“家主,你有沒有發現,趙匡亂跟他很想?”趙蠻說著,其實這個大粗人,在某些方麵上,心可不是一般的細。

“驚雷,像極了當年的驚雷。”趙百川打著哆嗦說著,眼中似乎飽含著一種特別的東西,似乎恨不得現在就下去好好看看趙匡亂的風采一般。

趙玉榫有些不甘,他身後的趙貔貅也是如此,不過趙玉榫不得不承認的是,此時此刻,這個趙匡亂,的確跟當年孤身一人力挽狂瀾的趙驚雷有幾分相似之處。

“虎父無犬子,虎父無犬子,驚雷當年沒坐上趙家的位置,他這個兒子,即便是現在沒有那個資格,但再修煉上十年八年,他要想坐,誰敢出聲?”那個一直當著老好人的笑麵虎趙富貴都忍不住驚歎的說著,雖然這話會間接中得罪很多人,但趙富貴覺得自己要是不說出來,那可比幾個月不碰女人還要不痛快。

夜夜笙歌還不被說成為老不尊,這就是趙富貴的能耐。

每個人看此刻趙匡亂的眼光都不同,因為每個人所站著的角度都不同,視野也不同,但無一例外,這個平庸或許真的做出了幾分驚豔出來。

誰也不知道這到底是不是一個奇跡,但都默默相信著這是一個奇跡,雖然毫無理由。

不過再怎麼驚豔。

他也不過是個戲子罷了,僅僅隻是一個戲子。

即便是現在的他演的再怎麼出色,背後也是空無一人。

等這個人影從模糊慢慢變為清楚的時候,有人臉上掛滿了諷刺,有人臉上掛滿了驚訝,有人臉上掛滿的淚水。

無論他這個戲子是否體麵,無論他是否孤身一人,他來了,臉上沒有遲疑,所發出的動靜僅僅是那兩個兩壺碰撞的聲音,以一種鷹一般的神態,狼一般的眼睛。

劉晟恨的牙齒有些作響,他最看不慣趙匡亂這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好像把他襯托的跟一個大俗人似得。

但這一天,對趙匡亂,對劉晟,都等待了良久,該分出一個勝負了,不過再怎麼看,趙匡亂憑一己之力拿下劉晟,除非是走了狗屎運的狗屎運。

“奶奶的,竟然是他,小姑娘,你可找了個了不得的男人。”薛猴子說著,腦海中還深刻留著關於這個趙匡亂的印象,這似乎是薛猴子這輩子第一次在一個年輕人手上吃這麼大的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