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頭刮起的腥風血雨,很直接,直接到讓人有一些些的不忍直視。
趙匡亂從趙貔貅的身上站起,雙手滿是血跡,當然趙貔貅此時的景象要更加不忍直視一些。
但在場中人心中真正帶著恐懼著的,莫過於被趙匡亂死死盯著的劉晟了。
或許劉晟是第一次有這個念頭,那就是為什麼他偏偏要去那深山老林中招惹這麼一個家夥,這是一個劉晟最不想承認,但打心眼裏所想的。
摸住熊貓還算寬廣但實在給不了人什麼安全感,更別提讓此刻滿臉掛滿恐懼的劉晟能夠止住自己額頭上的冷汗。
趙匡亂沒有擦手上或者臉上的血,邁著沉甸甸的步子走向劉晟,看著這個有著一副狗急跳牆德行的紈絝,也是這個曾經他所未知的世界所留給趙匡亂最深印象的家夥。
此刻,終於能夠斬斷一切了嗎?趙匡亂自言自語問著自己,極力想要控製著自己的情緒,但不知為何,腦海中總是像是走馬觀花一般浮現著什麼。
麵對一步一步走來的趙匡亂,劉晟額頭上的冷汗如同下雨一般,慢慢的往後退著,但看著自己身後的一片黑暗,劉晟可打心眼裏不相信自己能夠這樣活著走出去。
或許把劉晟逼到絕路的時候,能把這種恐懼,逼成一種瘋狂。
劉晟摸向腰間,是冷冰冰的東西,或許這股帶著死氣的冷冰能夠給劉晟幾分安全感。
劉晟慢慢移向綁著易螢火的柱子前,趙匡亂似乎看出了劉晟的意圖,畢竟他不會讓同樣的事再發生第二次,立馬飛奔出去,誰也想不到此刻的趙匡亂竟然還能擁有這般的速度。
槍響了。
打破了一切。
也就在此刻,空氣似乎都跟著凝固了起來,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看著趙匡亂被這股來自機械的衝擊力打到了地上,激起不曾飛揚的塵土。
劉晟感覺身體有些木然,感覺自己的胳膊被這強大的後坐力鎮的有些發麻,但毋容置疑的是,趙匡亂就這樣倒在了他的身前。
下樓的趙百川突然顫抖了幾分,而二樓上看台中的人神色各異,有竊喜,有幸災樂禍,有悲涼。
“亂子!”恭三兒發瘋似得奔了上去,但剛剛走出幾步就摔到了地上,身後插著一把入了骨了飛刀,這飛刀正出自薛猴子之手,所謂兵不厭詐,或許恭三兒應該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薛猴子嘴中的話到底算不算是話。
對自己任何話負責的人,那可是生在安樂窩的家夥。
“無恥!”小桃花含著眼淚大罵著,雙眼卻一直看著倒在地上的趙匡亂,這個麵對任何都沒有掉下一滴眼淚的小丫頭哭了,哭的梨花帶雨,讓一個正常的人都會心疼。
“叫我無恥混蛋,反正我也習慣了。”薛猴子說著,但這話卻沒有那麼多的底氣,薛猴子甚至沒有敢正麵看小桃花的臉,更別說那個女人,薛猴子能想象到那個用言語或者文字都無法描寫的神情。
大嶽也奮不顧身的撲了上去,但也就在瞬間被劉晟開槍打中的胸口,盡管是這個身材如同小山一般的大嶽都應聲而倒,像是電影中那個扛著子彈飛簷走壁的情節似乎沒有發生在這最需要的現實之中。
整個倉庫都安靜了,一種窒息一般的平靜,或許每一個人腦中隻有狗急跳牆這個很悲哀的詞彙。
“劉晟瘋了?”李安石瞪大了眼,或者這還是他這輩子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景,即便是算不上一個完完全全的江湖人的李安石都很清楚這道上的規矩,這也是這個完全可以不擇手段的江湖所最不能觸碰的東西。
動了槍跟那肉搏,可就是完完全全的兩種性質了。
“把槍放下!”一個蒼老但沉重的聲音想起,這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如同帶著驚雷,讓人不光光聽到了耳中,而是聽到了靈魂之中,這是一點都不誇張的說法。
“都到這個地步了,再不露出頭也有點不像是樣子。”卓連虎喃喃著,看著這個一步步走出黑暗之處的老人。
“趙家家主。”李緣滿臉的震驚,想不到會在這種地方遇到這位北京真正的正主。
“老李,你覺得這事就是單純的複仇故事?其中牽扯的東西大了去了。”馬走田淡淡的說著,對一切漠不關心的李緣可能不清楚,但凡事都要做到極致的馬走田可早已經有了心理準備,所有才會義無反顧的把籌碼全部壓到趙匡亂的身上。
李安石也是跟李緣一個神情,想著這個恐怕連他家老爺子都要畏懼三分的老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