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如此,那麼還是有什麼在這個世界所生活的意義?
“小爺,人生是本來就該如此,還是我們的命不好?”大嶽說著,坐在後座,對恭三兒來說太過寬大,對大嶽來說太過狹小,人與人不同,但卻長著相同的心。
恭三兒急忙擦了擦眼角,想要裝出一副很懂得的樣子,卻發現自己也無法給大嶽一個確切的答案,這也是恭三兒真正想要問的,人生是不是都是如此呢?還是因為他們做了太多的孽?
“我們該怎麼辦?”開車的吳銘問道。
“我們能怎麼辦?”佛哥不假思索的回答道,或許趙匡亂在劉家手中還能博上一博,但現在趙匡亂可是到了趙家說中,這個北京三大家族的之一,就憑他們這幾個殘兵敗將想要從趙家救出趙匡亂,這完完全全就是奇跡中的奇跡,又或者比這個還有抽象幾分。
“亂子哥的命不好。”大嶽說著。
恭三兒笑了,笑的毫無症狀,這笑容卻讓人能夠感覺到一絲的淒涼在其中。
或許這個世界上隻有某些瘋子才會認為生在趙家是一個多麼不幸的事,這讓人掙破頭皮都想要觸碰到的世界,卻成了別人嘴中最厭惡的東西,這是何等的諷刺,何等的抽象。
或許他們現在什麼都不需要擔心,隻需要想著在趙匡亂清醒時麵對這麼一個完完全全扭曲的世界,他會不會瘋掉?恭三兒覺得如果他是趙匡亂,肯定會徹徹底底的瘋掉。
毀掉一個人很容易,成就一個人卻格外不容易。
所有趙家選擇了前者來鋪墊後者,或許他們做到了,成就一個很無懈可擊的趙匡亂,但這個沒有被毀掉的怪胎,能不能坦然麵對這個世界呢?
所有的一切過去之後,在所有人都在準備著那即將而來的轉盤遊戲的時候,一個女人的葬禮進行著,這個沒有太多人知道的女人就這樣離開了這個世界。
最後,她帶著太多太多的東西,甚至沒有說出那些她憋了一輩子的話,更沒有聽到那個男人該對她說的話,就這樣走的如此突兀,一點也不像是那電影,那小說中的女主角,甚至最後的戲碼都來不及煽情就走了。
讓人懷疑,這個世界到底是不是真的,是不是與某些小說相反的東西,那才是真正所謂的現實,如果真是那樣,那些讀著一本書的人,是不是太可悲了點。
她被葬到北京郊區的一顆巨大的榕樹下,那是恭三兒很久很久以前就挑到的福地,沒想到自己沒用上,或許這才是聽可悲的事。
人們都說著把人葬到這種地方在地上郭不舒服,但恭三兒不信這個,又或者這根本不是他該信的邪,恭三兒隻是看著順眼,打心眼裏順眼,覺得人躺在這裏就算是睡一輩子也不錯。
遠處是連綿的山,最容易看到全北京最美的落日,不過唯一的缺點就是這兒離北京太遠,遠到聽不到這大都中的繁華,這不知道多少人所向往的城市,恭三兒卻覺得離北京越遠越好,最好這輩子都不要再觸及到這座悲情城市。
恭三兒懷疑,是不是自己再活上幾十年,全中國就沒有自己該待的地兒,因為每踏足一座城市,這似曾相識的場景,雖然與大多城市大同小異,但恭三兒總是能從腦海中想起關於這座城市的故事,這個城市中人,活人,死人。
這兒的風景不錯,算不上荒漠,也算不上茂盛,恰恰擠在中間,不溫不涼,這巨大的榕樹或許是因為活的太久了,所以被人遺忘了,這才是恭三兒真正所看中的。
另一個原因就是恭三兒覺得趙匡亂會喜歡這地,因為在這個方向,似乎正好能望向小興安嶺,雖然看不到任何,包括那小興安嶺的與這方位恰恰相合的墳包,他是一個念舊的人,喜歡這種觸景生情的地兒。
她下葬的那一天,僅僅是幾個滿身瘡傷的男人身穿西裝,一臉的嚴肅,他們甚至沒有流下一滴眼淚,一點不按所謂的規矩,甚至沒有燒什麼所謂的紙錢,不是怕她收不到,隻不過不想讓她生命的最後一程也變的那麼的俗不可耐,恭三兒不怕易螢火會托夢抱怨他,怕易螢火不願意趙匡亂。